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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厢,对外头道,“去请夫人进来。就说二爷醒了。”

谢玉清望着他。

虞枝意一进马车中,便看到兄弟二人相对无言的场景,她不敢多说,只用关切的眼望着谢玉清,待得到安抚的眼神后,才放下心来。

小心地在车厢里紧贴着车厢壁与谢玉清之间坐下,紧紧抓着谢玉清伸来的手。强撑着的心神乍一松懈,便觉得有些乏力,碍于谢诏在场,不敢让自己睡过去。

这辆马车比之前那辆相比太过狭小。车厢里容纳着三个人,谢玉清还躺着,有些逼仄。

她以为谢诏为了避嫌会离开马车。

可谢诏久久没有动静,甚至闭上了眼睛。

只好蜷缩起膝盖,谢玉清示意她靠着自己的肩头,她也只是摇摇头,眼神紧紧地黏附在谢玉清身上。

眼帘沉重,很快,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。

蓦然,谢诏开口道,“你想如何处置那些山匪?”

虞枝意睁开眼,却见谢诏正垂眼看着谢玉清,奇怪的是,她心里觉得,这话是对她说的。

这会儿谢玉清又想起方才经历的事情,恨得咬牙切齿。他气量小,那些人一个都不愿放过,“兄长意下如何?”

“左不过是些山匪,杀了便杀了。”谢诏轻描淡写的语气,让虞枝意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鼓噪起来。

“轻易杀了,倒便宜了他们。”谢玉清脸上,透着一股阴狠。

虞枝意这才发现,谢玉清与谢诏,想法竟出奇的一致。她忍不住朝谢诏看了一眼,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,她急忙垂下眼,恨不得捂住耳朵,假装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件事。

“只是那常春,轻易杀不得。”

“为何?”谢玉清心中不平,连带着气息也开始不稳。

“他是常家的儿子。”

谢玉清恨恨道,“常家的儿子又如何?”伤了他,一样要死。

谢诏却没有这样冲动,喊打喊杀。

谢玉清也渐渐冷静下来,“兄长要从常家要些什么好处?”

“常春想算计我,是得了那里的授意,不然光凭一个常家,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。他以为搭上了大船,就是死,也要从他们的身上拔下一层皮来。”他微微地侧脸,朝一个方向示意。

谢玉清看得出来,那正是京城的方向。

虞枝意听的心惊胆战,暗恨自己此时为何不能晕过去,而是在这儿听这两兄弟旁若无人的说话。

往前头数几代,常家也是跟着祖皇帝建功立业的左膀右臂。因为人丁稀薄,几次站错了队,爵位降了又降,到常春当家时,只剩个虚帽儿,若是再不想个法子建功立业,便要败光祖宗基业,重新成为庶民。常春自然不甘心常家就此败落,想尽办法钻营,搭上了京中的关系。这次偷袭谢诏,也是得到了京中的指使。

有人不想谢诏回到京城。

虞枝意不想听,那些话却一字一句的钻进耳中,仿佛特意说与她听的一样。

就这么提着心吊着胆回到家里。

两兄弟知道,谢玉清身体的事情瞒不过孟老妇人,刚一下马车,谢诏便唤来轿子,命轿夫送夫妻两回院子里。谢玉清不肯,母亲待兄长是如何严厉,他心知肚明。谢诏拗不过他,三人一道去了孟老

妇人的院子里。

刚挑开帘子,进了堂屋。

虞枝意便觉得一阵气氛凝重,压得心口喘不过气,手足无措之际,谢诏挥袍扑通跪下,一双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而后抬手,解开衣袍,神色自若地褪下衣袍,裸露出上半身,而孟老夫人闭目坐在榻上,面目慈祥,好像一尊佛像,仿佛对此习以为常。

他白皙的后背上,遍布着陈旧的鞭痕,鞭痕深浅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