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就越是止不住。
咳得昏天黑地,整个肺腑都要咳出去时,耳中嗡鸣连连。
这可吓坏了孟老夫人,她身子一软,几乎就要倒下。屋子里头两个主子出了事,下人们惊得像无头苍蝇,四处忙着,有拿水的,有要请大夫的,没个章程。吵闹声连着耳中的嗡鸣声,搅得谢玉清心神迷乱,就在这时,一道温柔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耳边,“喝点水。”
背后有一双手轻柔的拍打着,唇边抵着一盏茶。
剧烈地咳嗽竟突然间止住了。
他微微张唇,茶水顺着唇舌流入喉咙,胸腔里那股燥意被水浸润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不用看他也知道,是小意。
抬头一看,果然,虞枝意正关切地看着她。
他的脸色因为咳嗽泛起一抹潮红,湿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虞枝意看他恢复后,这才松了一口气,转头给孟老夫人请安,“母亲。”
孟老夫人被这么一吓,本就显露出的疲态又增添了七八分,更觉得为谢玉清娶了虞枝意是对的。她年过半百,身子一天一天衰弱下去,心中对谢玉清的担忧与日俱增,已经形成了无法解脱的梦魇。
她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,怕谢玉清年纪轻轻走在前头。
幸好,幸好现在还有一个虞枝意,话中多有庆幸,“清儿没事就好。我这把老骨头,经不起这点折腾了。”昨夜儿本就没睡好,又被谢玉清这么一吓,此刻她头皮被紧箍似的,扯得紧紧,命秋燕扶她回去休息。
孟老夫人带着一堆丫鬟婆子离开。虞枝意低头去看谢玉清,他却垂着头不敢看她。虞枝意也不顾自己的裙摆是否会被弄脏,半蹲下来,谢玉清还坐在榻上,这一蹲下,两人恰好视线相平。
触到虞枝意的视线,谢玉清被惊着一般扭过头去,不与她对视。
面对谢玉清,因为他是自己保命符的原因,她总有无限耐心,何况他的脾气从未真正对她发作过,“怎么了?”
她一问,谢玉清就想落泪。
眼眶不知道怎么,就开始发酸。
不敢沉默太久,又怕虞枝意生气,带着点哭腔道,“我太狼狈了,不好看。”他眼圈红红的,在肤色的映衬下格外明显。
虞枝意没想到,他竟是为了这么个理由。
看着荒唐,从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口中说出来却很合理。
“没有很狼狈。”虞枝意安抚道。
药罐子里泡着的小少爷平日里看着什么都不在意,内心里却十分在意自己的相貌,他与谢诏是双生子,感情再好也难免生出一丝比较之心。谢诏自小作为侯府继承人被悉心教导,能文能武,小少爷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心力不足,想着从其他地方找补一二。
他的内心敏感脆弱,却不敢与人诉说一二。日复一日的落寞堆积在心里,造就他别扭的性子,衣裳要穿白色,发冠配饰要用玉的,屋子的里的器具陈设无一不精致风雅。可却偏偏,三番两次让虞枝意看到他狼狈的样子。
谢玉清的脸皮发涨,通红,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,要落不落。
虞枝意无奈拿出帕子,“怎么这么爱哭。”
谢玉清想赌气,却不敢赌虞枝意会不会哄她。在虞枝意面前,他总是自卑,总是歉疚。若不是他,虞枝意定会嫁给一个康健的人,夫妻和睦,指不定还会生个一儿半女的。想到这,他愈发想哭。
虞枝意不大会哄人。虞父虞母能被她哄到,只是因为她是他们在掌心疼爱的女儿。可也不能就这样下去,她想了想,两只手捧住谢玉清的脸,真诚又严肃道,“没有很狼狈,你在我眼中,是最英俊的夫君。”
谢玉清又不想哭了,心里甜滋滋的,整颗心泡在了蜜水里。他仍不知足,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