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。
老二刘建军开着一家半死不活的老兵烧烤店,时不时需要大姑支持创业。
老三刘建业不太爱打工,农村街溜子圣体,但嘴巧,会讲话,能哄大姑开心,大姑也就由着他在家待着。
老四出事,如果住在燕京,请心理医生看病开药,面谈疏导,再搭上三张嘴,就算是农垦集团退休干部的退休金也顶不住。
大姑带着表姐从燕京回到贺兰山乡下,大约是盼望着宁静的乡土生活能慢慢抚平表姐内心的喧嚣。
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,冯总感觉自己现在跟那风口上的猪差不多,随便一吹就能飞起来。
冯大设计师的情绪管理一直不太好,做不到就会自己为难自己。
这样的超级天才,正需要冯总这样的俗人才能战无不胜。
不管天才怎么想,至少冯总是这么认为的。
在一顿看似寻常的早餐里,冯总注入了志在必得的野心。
听到表姐在问面好了没,冯小晴应了一声,“马上。”
冯小晴手上动作不停,折叠面皮,菜刀唰唰落下,只听见密集的刀划声,细如发丝的面条便已切好。
信手一拢,拎起一把轻抖,面粉在金色晨光中化作轻盈的飞尘,面条根根分明,如线如筋,抖动中竟是一根不断。
大姑看见表姐出来晒太阳,立刻放下手里的活,转回屋去,拿出一袋子药和水杯。
“到时间了,先吃点药吧。”
药袋子送到跟前,表姐看也不看,直接挥手挡开,“不吃,干扰脑子,我要吃小晴做的面。”
说完,她就那么靠在椅子上,扭过脸,闭着眼,任凭大姑怎么劝,就是不理。
冯长缨要强一辈子,当着小晴的面前,难得露出尴尬和无措,讪讪说道:“你表姐闹脾气呢,嫌药苦,跟个小孩一样。”
冯婕闭着眼,两只手捂住耳朵,避开外界的干扰,“不是苦,会变蠢。”
冯小晴插了一句,说道:“那就等吃完面再说,空腹吃药,伤胃。”
她将面条放入沸滚的开水里,用手臂那么长的筷子拨弄面条,让它们在水里散开。
大号的粗瓷面碗一字排开,一筷子熟面放一碗,连放六碗,再放葱花香菜,最后一勺子热臊子整个浇下去,汤头将葱花香菜激发出浓烈霸道的香气。
爱吃辣的,挖一勺辣椒酱浸入臊子里搅动,会立时变作油红红的汤。
碧绿的葱段散落在雪白的面条之间,一筷子捞起银瀑似的面,香辣扑鼻,仿佛整个贺兰山的风味浓缩在这方寸之间。
面条上桌,咚咚咚几个密封玻璃管一一摆开,却原来是冯小晴把下饭菜拿了出来。
“辣椒面和下饭菜,你们自己放啊,喜欢哪一口自己调。”
冯小晴不是美食原教旨主义者,不坚持什么这个汤一定要等面吃完再吃的“老规矩”,在她看来,每个人口味不一样,有些人就喜欢拿薯条蘸冰淇淋,只要本人吃的开心,谁也管不着。
同样的,早餐嘛,随心所欲,爱怎么吃就怎么吃,秉持开心的原则,这才是美食的意义。
冯小晴无所谓,冯长缨可不一样。
她只看了一眼罐子里的下饭菜,眼神立刻软了。
这油色、这刀工,她曾看过十几年,那时母亲站在灶台前,总是喊她学着做,她却把大辫子一甩,穿着父亲的65式军装,扎着武装带,风风火火,领着一群同学,跑到支边贺兰山的招兵桌前报名。
从此离家千里,黄土伴风沙,徽州的院子和溪水陷落在梦里,再也寻不回老味道。
“嘿嘿,我喜欢这个。”老三刘建业手最快,拧开一罐酸辣豆角,酸冽鲜辣的气味轰地一下钻出来,立刻勾起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