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它光秃秃的,遒劲的枝桠伸向天空,粗糙干裂的枝条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,只有凑近了看,才会发现那些干枯的枝条已经鼓起生命的花苞。
东边墙角,木人桩沉寂无言,桩身遍布深浅不一的印痕;西墙下则是一排蜂箱,蜜蜂不时飞进飞出。
不知别人怎么看,冯小晴看到山杏树与木人桩,倒想起徽州家里的老院子,也是树和木人桩,也许这是大姑冯长缨说不出口的乡愁吧。
大姑把家种在了这里。
冯长缨收拾完两条狗,走到院角的压水井旁,提起旁边的热水壶,往里井口里倒了些热水,化开冻上的薄冰。
然后,她抓住铁杆,咯吱咯吱地压出水来洗手。
六十出头的人,那双手布满厚实的老茧,指节粗大,手背青筋微微凸起,一看就是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手。
洗完手,冯长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正屋屋檐下,三个人高马大的东西,还杵成一排蹲在那儿,一点儿不动弹。
老大高健康体格最壮硕,像座隆起的小山丘;老二刘建军蹲姿却标准得像示范,腰背挺得笔直,是肌肉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军人烙印;老三刘建业最不老实,脑袋跟着小晴切菜的节奏一下下点着。
三双眼睛都巴巴地望着土灶的方向,一副馋得快流口水的没出息样儿。
“都杵着干嘛?等天上掉臊子面啊!”冯长缨开始派活,“健康,去,把糖水给蜜蜂兑上;建军,柴火不多了,去劈点柴;建业,去把墙根的几个酱菜坛子挪出来,用清水刷干净了,回头小晴要做下饭菜,正好用得上。”
三个西北汉被老娘一声吼,立刻从“等吃模式”无缝切换成“干活模式”,麻溜地站起来,各干各地的活。
顿时,劈柴声、刷坛声、蜜蜂声混合成西北早春之声,随着肉丁菜末倒入油锅,滋啦一声爆响,院子里终于热气腾腾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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