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吗?”
“你变了,变得和我们不一样了,现在你却反过来,用你那套新标准,来审视我们,来评判我们!”
“我之前说过,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,但我现在也要说,他不是小人,他只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。我们这样的人家,能有什么让别人利用的?是父辈的生死战友情,让我们彼此认识。”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他什么时候做过背后捅刀子的事情?”
“当年在河里,我叫你不要下水,你没学过游泳,你就是不听,非要证明没学过也能游,最后怎么样呢?你快把自己淹死了!是谁为了救你,差点被你拖死在河里?你忘记了吗?你怎么可以把人想得这么坏,这么龌龊,这么不堪?!”
“你不是君子,他也并非小人。”
他的声音宛如尖利的铁锥,凿开小晴潮湿混乱的记忆。
她从来不知道陆地上轻盈地像只飞鸟的自己,在水里会那么笨,简直是个秤砣。
那天夏天的尾声,她不服输,非要证明自己会游泳,结果呛了水。
手脚不听使唤,就在她以为必死之际,一双手有力地抓住了她。
她把他当做救命稻草,一次次拽着他,生怕被扔下。
他始终没有松手,最后把她推出水面,大哥拉她上岸,他自己也累得瘫在岸边,咳得撕心裂肺。
这份救命之恩成了她的“原罪”,因为欠得多,所以无论祝宁后来做什么,她在这份恩情面前,永远理亏。
有时候,她真的非常痛恨老爸对他们的教育,把他们变成“恩情义气”的奴隶。等她成长为完全体“冯总”,才慢慢摆脱了幼年教育的影响。
所以,她沉默了。
“你当着营长的面,跟肖炜说那些针对他的话,对他影响有多不好,你知不知道?哪怕是句玩笑话,社会上的玩笑话,放到部队环境,那就是毒!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思想问题!你为什么要小题大做,上纲上线,有意思吗你?!他也是你另外的一个哥哥啊。升米恩,斗米仇,人家帮我们,还帮出你的怨气来了?要是老爸在,一准大耳刮子扇你,你信不信?”
冯小晴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随即,那颤抖慢慢平息,她做好了情绪管理,却没管住嘴角边浮现的讥讽弧度。
是啊,升米恩,斗米仇。
她怎么会不记得呢,她统统记得。
她甚至还记得,上一世,大哥备受折磨,情绪失控时,祝宁是如何一次又一次,在她耳边用那种最温柔、最关切的语调,甚至带着几分悲壮,对她进行“劝说”。
“小晴,你看,大哥又不受控制了。他打你,你不会躲吗,你的机灵劲去哪里了?我知道你心疼他,但你也要为自己想想,后面我们还会有小朋友,人不可以没有底线,你无止境付出,早晚会被他拖垮。”
“我打听到一家精神病院,条件好,很专业,疗养院的环境不错,你看看环境照片。让他去那里,接受最专业的治疗,为了他好,也为了我们能有正常的生活。”
“你不用做决定,你只要别拦着我,所有的开销我来负担,所有的‘恶人’都让我来当,大哥不行了,以后只有我能保护你。”
他的每一句话,都是裹着蜜糖的刀子,把她扎得遍体鳞伤。
他把自己塑造成理智又深情的爱人,而把她对大哥的守护,扭曲成自我感动的血包,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,不断拉扯她,把她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冯小晴抬起头,迎上大哥失望透顶的目光,他的眼神灰蒙蒙的,失却了引以为傲的光。
“还有!你编造老连队的战斗故事,”冯战南一股脑倾泻不满,脸上火辣辣,这完全违背了他的行事准则,“祝宁说,如果是我‘创作’,他要让文书把‘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