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几秒钟。
他便松手,回到车上,离开了停车场。
钟时寅坐在车内,默默地看着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钟临琛。
他突然有那么一种感觉,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坐在前排的观众,正在观看一场关于钟家兴衰荣辱的大戏。
这场戏里有和解,有责任,有算计。
唯独,没有他钟时寅的位置。
他像一个被剧本遗忘的角色,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。
喉中溢出一丝苦笑,他发动车子,离开了地下停车场。
跑车在马路上疾驰,钟时寅不知道自己要去哪,只是回过神后,才发现自己到了钟家。
他走进屋内,只有保姆吴妈迎了上来。
“我妈呢?”
“太太下午出去了。”
“去哪了?”
吴妈摇摇头,“她没说。”
“好吧,”钟时寅压下心头的烦闷,“那她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“也没说。”
听罢,钟时寅眼眸微垂,没再问了。
他走上三楼,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走回自己的房间,重重地躺倒在床上。
拿出手机,他翻找到佘少娴的电话,拨了出去。
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拨号音,一声又一声响在耳边。
直到,最后一声落下。
世界归于安静。
佘少娴睁开了眼睛。
跟着香客们默默行礼,两人离开了诵经堂。
“小时候觉得无聊,现在年纪大了,倒能静得下心听完了。”
“这是好事。”高海臻说。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“奇怪什么?”
“奇怪人的欲念越深,就越是静得下心呢。”
像是在对她说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高海臻沉吟片刻,没有回答。
也可以说,她答不上来。
人心之复杂诡谲,本就没有标准的答案可以穷尽。
佘少娴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答案,低低地轻笑一声,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。
“手恢复得怎么样了?”
高海臻也自然而然地跳过了。
“已经结痂了。”
她盯着她手上的纱布,看了许久。
“在钟士承的遗嘱出现前,我猜过你的身份,但又被我否决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可能是因为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,”佘少娴想了想,“也可能是因为,我从你身上,感受不到一个孩子对亲人,哪怕一丝一毫的渴望。”
所以,那晚佘少娴听见她的否认,不觉意外。
只是她会好奇高海臻的真实身份,因此,那张被浸泡在血水里的调查报告被她捡了起来。
她细细看了一遍,上面有高海臻详细的资料。
从出生的医院,到后来读书时的档案。
写的都是高海臻的名字,照片上的女孩,从小到大也都是她。
如此详细的资料,也难怪骗得了钟士承。
但佘少娴不会去问,也没那个心思去问。
她不想知道得太多,除非事情于她有利。
“你现在,有多少胜算?”
“12%。”高海臻如实相告
“他们兄弟姐妹几个,加起来有32%,这还不算上其他人。”
高海臻并未立刻回应。她仰起头,目光越过佘少娴,看向殿堂前方那座巨大的鎏金佛像。佛陀低垂的眼睑下,永恒地挂着那抹洞悉一切,悲悯众生的慈祥微笑。
“那您这次过来以后呢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