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人,随意寒暄了几句后,他便往楼上走去。
来到房间门口,他抬手。
正要敲门时,却滞在了半空。
他突然不知道,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。
尽管,他什么也没做,做什么都有原因。
可冯道全还是犹豫了,犹豫要不要敲开这扇门。可不等他做出决定,门便从里面打开了。
“你怎么…”
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钟明诀,冯道全只感觉,所有的话堵在喉咙,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“冯叔,我没事,做完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就好了。”
闻言,冯道全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还好,还好。”
“进来说吧。”
门关上,两人来到窗台。
从这个角度看,可以看到楼下前来哀悼的人们,以及钟士承的遗体,躺在鲜花台中。
钟明诀静静看着父亲,冯道全则看着他。
看着这个孩子,再不似以前那般,满身的傲气和自信。如丢了灵魂的躯壳,抽离了所有的情绪。
“会长走得没什么痛苦,你不要担心。”
钟明诀嘴角微微抽动了下,似乎是想笑一下,做出来的表情却看起来难过无比。
“我都知道,冯叔,你不用这样安慰我,都是我不好,我知道。”
见他这副样子,冯道全只感觉胸口堵得更厉害了,“怎么会是因为你,明诀,会长他身体本来就一直不好…”
话说到这,他没再说下去了。
他知道,自己说得再多,也无济于事。
连自己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无论是谁,都很难不将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。
因为只有这样,才能为遗憾找到借口,用来惩罚自己,转移注意力。
一时之间,两人沉默无言。
“高海臻回公司了。”
冯道全原本不想提她,一提起她,他就不免想到自己答应她要做的事情。
可他知道,她是唯一可以转移他注意力的话题。
钟明诀垂眸,没有说话。
许久,才抬头,重新望向楼下的庭院,视线在人群中流转。
“她没有来。”冯道全说。
听到他的话,钟明诀的视线停滞了一瞬,随即又重新垂下了眸子,不再找寻,也没再说话。
冯道全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,这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好话题。
“我…”
“冯叔,我想自己待会。”
“好吧。”
关上房门,冯道全迎面碰上正往这过来的钟临琛。
“冯叔。”
“找明诀吗?”
“嗯,葬礼要开始了,姐让我带他下去。”
“等一下吧,让他自己待一会先。”
钟临琛一愣,虽不知道原因,但看冯道全满脸惆怅的样子,便也答应了下来。
守在门口,没有进去。
屋内,钟明诀坐在窗边,楼下黑压压一群人。
唯一的亮色,便是父亲遗体旁,那一圈鲜花。
他闭上眼,将那抹亮色藏进眼睛,埋进心底。
为了给康利做好形象,钟念玺坚持一直从简。
所以,葬礼办得很简单,来的人也不多。
自然,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流程。
等一切忙完,已是傍晚时分。
除了几个高管,其余的客人陆续离开。
钟宅的餐桌,时隔许久,终于又坐满了人。
“各位,我想和你们宣布一件事。”钟念玺一发话,众人都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餐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