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。”
“可在我看来你的能力,比他们钟家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强得多。”
高海臻正要回应,却见佘少娴脚步倏然一顿。
她侧过身,目光定定看着她,声音压得很轻。
“不然今天出现在这的,就是钟念玺了。”
高海臻迎上她的视线,许是在钟家扮演贤妻良母太久,佘少娴的目光里总习惯性地裹着一层温柔底色。
此刻,那温柔依旧,却像蒙了一层薄雾,透出些许审视。
她听得出来,佘少娴这话里藏着的试探。
钟念玺今天没来,只会有两个原因,其一是自己没有如约帮忙转达。
其二,是自己帮忙转达了,但并没有点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。
当然,也可能是钟念玺心知肚明,却不屑于这个继母的示好倒戈。
但无论哪一种,都足以让佘少娴察觉自己别有所图。因为如果她真的一心要扶钟念玺上位,那么今天,她就一定会出现在这里,而不是自己。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。”
佘少娴收回目光,继续向前踱步,高海臻也默契地跟上。
“感慨什么?”
“从嫁给钟士承的那一刻起,”
她微微仰头,目光投向被繁茂枝叶切割得斑驳的阳光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渺,
“我就看得出来,这偌大的钟家,本质就是一个驯兽场。”
“当爸的,当哥哥的,当姐姐的,当弟弟的…”
“包括我这个做母亲的,都活不成个人样。”
对于佘少娴的话,高海臻内心默然。
驯服野兽,野兽会挣扎,会攻击,会反抗。
驯服自己,有时只需一个眼神,一句话,就能完成。
林间小路的尽头,是一间念佛堂,僧人们诵经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她们走近了些,看见里面坐满了听经的香客,便停在门外,没有进去打扰。
“很小的时候,我母亲也喜欢带着我到附近的庙里听人念经,”佘少娴的声音穿插在断续的经文中,“可我每次都静不下心,听到一半思绪就开始飘远。”
高海臻没有插话,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,听她继续。
“那些老家伙说,我这个人欲念重,欲念重的人很难静得下心。”
“所以,我母亲就开始逼我练习书法。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为什么?”高海臻顺着她的话问。
“因为她说,练书法的时候可以抛却一切杂念,让人静下心来。”
说到这,佘少娴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,带着点自嘲,“但其实是因为我外婆从小就逼她练书法,只是她实在没有天赋,写得很糟糕,一次奖也没有拿过。”
“我那时候很恨她,恨她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剥夺了我的童年和自由。可我后来长大了,知道原因后,我却恨不起来了。”
“在书香世家长大的她,何尝不是欲念的受害者。”
“从小就被灌输,功名利禄皆樊笼的她,又怎么能让我恨得起来呢。”
“真是可笑,”佘少娴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戒指,“文人傲骨,作茧自缚。”
听完她的故事,高海臻内心并无太大波澜。
只是她忽然发觉,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想起过母亲了。
那个她同样曾试图去恨,却终究恨不起来的母亲。
“您今天请我来,应该不是专门给我讲您家里的故事的吧?”高海臻不想被这种情绪缠绕,直接切入了正题。
佘少娴闻言,脸上的感怀之色瞬间收敛,恢复了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