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右前臂和右小腿的骨折,进行了复位内固定。手术本身是顺利的,骨头对位良好,不过主要的问题在于他的头部。”
“他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,CT和MRI显示有广泛的弥漫性脑损伤,这是导致昏迷的主要原因。”
“严重的创伤应激反应导致了胃部有应激性溃疡出血,我们已经用了药物控制,出血暂时止住了,但还需要继续观察。”
听完医生的话,钟念玺忽然脚下发飘,身体没了力气般踉跄着向后倒去,当身体撞上身后的墙壁时,肩膀处传来的轻微钝痛才让她找回些许意识。
“那…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?”
医生语气凝重,“这种程度的弥漫性脑损伤导致的昏迷可能会持续几周,也可能需要一两个月,甚至更长。我们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。”
“好吧,辛苦了。”
等医生离开,钟念玺目光涣散,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。
她说不清,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情绪。
钟明诀于她而言,不过是陌生又熟悉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而已,他们从小关系就不亲近,每天说的话大多都不超过五句。
可现在,听到医生说的那番话,钟念玺却莫名感觉到一丝悲痛和沉重。
这种情绪,像是与她的意识分离,不受任何控制地翻涌在每一根血管,侵入心脏里。
钟念玺弓起背,双手支在膝上,脑袋埋进臂弯,隐约可以听见,从鼻腔里发出粗重而缓慢的呼吸。
今晚这是怎么了,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?
她的家,好像一夜之间坍塌了一半。
鼻尖有些泛酸,钟念玺的手放在双眼上,用力压着眼皮,不让那莫名其妙的眼泪流出来。
自己不该流眼泪,这是机会,是她可以上位的机会。
她没有时间,也没有精力流没有用的眼泪。
松开手,深褐色的瞳孔布满血丝的红。
一滴眼泪,存留于眼眶之中。
从包里翻找出手机,钟念玺在通讯录里找到冯道全的电话。
之前在婚礼上,她听得出来冯道全有意靠拢自己。
之前她不答应,是怕他为钟明诀回归公司拖延时间而挑拨离间。可现在这种情况,他显然是打不了这个算盘了。
所以,自己得趁着他还没有倒向钟临琛前,赶紧把人抢过来。
“冯叔,大哥的情况很不好,医生说脑部受伤很严重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冯道全眼前闪过这些年他们相处的画面。
刚进公司时,他被委以重任,事事倔强好胜,因此常常被钟士承训斥。
每回这个时候,他都会安慰他,鼓励他。
起初,他也只是想拉拢这个未来的继承人。
可渐渐的,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。
冯道全看见了他从没在亲生父亲面前展示过的脆弱和迷茫,看见了他的倔强背后,是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念想。
看见了自己当初高血压住院时,他深夜守在床边,等自己醒来时的疲惫和担心。
他想,如果钟明诀是他的孩子的话,看到他肩上扛着这么重的担子。
作为一个父亲,他会心疼,会舍不得。
可他们,到底没有任何关系。
有的,只是工作中的上下级。
他现在昏迷不醒,钟士承又在抢救。
钟临琛继承公司,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冯道全几乎能预见自己的下场,被边缘化,被架空,被寻个由头扫地出门。他半辈子在康利打拼积累的地位,人脉和尊严,都将会化为乌有。
更何况,他有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