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诀哽住了。
所以两个字,像一块石子,堵住了喉咙。
让剩下的话,吐不出也咽不下。
“所以什么?”
高海臻出声,强行打碎了那颗石子。
碎石割破了钟明诀的喉咙,让出口的每个字都裹满了血肉。
“所以我们两清了。”
“以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“以后,”他鼻腔抽了口气,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呼吸,“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什么了。”
说完,钟明诀低下头,不去看高海臻的表情。
他不愿看,也不敢看。
他怕自己看到一丝丝留恋,心中的天平就会倾斜,倾斜于每个深夜时分,放过自己的理性和自尊,选择沉沦。
沉沦于做一个工具,博她欢心,只为让她依赖自己。
以及依赖她的自己。
“好。”
她答得干脆,只间隔了一次呼吸,却让钟明诀差点喘不过气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纠结十分可笑。
高海臻是什么人,他很清楚不是吗?
她不会留恋,她怎么可能会留恋。
留恋一个工具,一个不听话的工具。
何况她的工具那么多,他不是特别的那一个。
“钟先生,没什么事的话,我就先下去了。”
高海臻说完,钟明诀却只是低头在原地站着,没有任何回应。
见状,她微微颔首,便转身要走。
只是还没走出两步,身后就又传来了声音。
“你就没其他的话要和我说吗?”
钟明诀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,明明话已经说到了头,他应该让她走。
可心脏那股又酸又胀的感觉,又让他觉得他们不应该如此。
他为了这句话煎熬了太多夜晚,所以不该这么简单,简单到一两句话就让一切散尽。
他想听她说些什么,听她说一些,只为他的情绪而动的话。
哪怕是自己不爱听的话,哪怕听完之后,自己回到深夜时又会反复受折磨。
可他还是想听她说些什么。
他知道,自己活该受折磨。
眼前的人转身,钟明诀看着她,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进,手指也一寸寸刺入掌心
可他不觉得疼,他身体里的所有痛感,都留给了她。
就在钟明诀准备接受她的一切冷语时,她却越过了两人之间的警戒线。
电梯里不敢拥住的依兰花香,最终,闯入了他的怀里。
腰上的手,抱得很用力。
像数十吨重的砝码,压在另一端的天平。
胜得毫不费力。
可当钟明诀想要抬手抱住她时,腰上的手,却松开了。
紧接着,就见她向后退了一步,离开了他的怀抱。
“钟先生,我先下去了。麻烦您也尽快,会长在等着您。”
说完,高海臻便没再停留,转身就走。
徒留钟明诀留在原地,感受着怀里渐渐消散的余温,仿佛大梦一场空。
回到下一层的宴会厅,高海臻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她不清楚钟明诀突然来这一出是出于什么原因,但她很清楚,真正要放弃的人是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。
多说一个字,都是挽留,都是在求着对方不要走。
他希望自己说些什么,也只是想用只言片语给他一个台阶,让他走上来。
但高海臻不喜欢给人台阶,有台阶就意味着对方还有后退的余地。只有当他踩着自己的尊严走上来时,全世界才会被他抛弃。
来到休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