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都没听方谕的,往左看看,又往方谕那边看看,脑袋叽里咕噜转个不停,这会儿就正仰头望着天上两个飞翔的无人机。
方谕无力:“你听我说话了吗?”
陈舷正脸看向他:“这儿放无人机要交申请吗?”
OK,没听。
一个字儿都没听。
连刚刚那句“你听我说话了吗”都没听。
方谕无可奈何地朝他叹了口气,伸手把他已经长出个板寸的毛扎扎脑袋揉了一通。
“要交申请的,无人机。”他说。
“喔——哎,你不说你不会开车吗?”
“谁说的?”
“我住院的时候,马西莫说的啊。”
“蒙他的。”方谕说,“我懒得开车,就那么说的,驾照早在上学的时候就有了,那时候做过外卖员。”
“……你开四个轮的送外卖?”
“怎么可能,当时是考的摩托车驾照。不过一个也是考,两个也是考,顺便就把四个轮的也拿下来了。”方谕说,“马西莫有时候逗一逗挺好玩,他会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中文。”
“比如音容宛在?”
“……”方谕抽抽嘴角,“是。”
方谕跟啃了口苦瓜似的,一脸牙疼。陈舷没忍住,嗤地一声就哈哈大笑。
方谕降下车速,用余光瞥了他一眼。
天气晴朗,日光照在陈舷身上,暖洋洋的一片。风在吹,陈舷弯着眼睛笑得肆意。
方谕看了他片刻,转头继续看向前面,面上也带上几分笑。大路宽敞,迎面的风不断吹来,夹杂着潮湿的海水味道。
到了西海岸,方谕把车停好,陈舷从车上蹦下来。
一见大海,陈舷就莫名兴奋。他拽着方谕跑去海边,撒欢似的在海岸上张开双臂狂跑了一会儿——没过两分钟,他两眼一黑,直直那么往前一倒。
方谕一个箭步冲过去,把他及时捞住。
“干什么你,非要跑!”方谕懊恼地说他,“自己身体什么样儿,自己不知道吗?”
陈舷虚脱地嘿嘿乐两声,起身来,伸手往他脖子上一搂:“这不是有你吗……”
“有我也不能这么胡闹啊。”
陈舷摸摸鼻子:“就是想跑两步。有时候我还是感觉,现在过得跟假的一样,所以想跑两步,风大一点,这么往我脸上一吹,我就觉得不假了。”
方谕愣住,说不出话来。
陈舷在他怀里转头看海,日光在海面上落了一片金色的波光粼粼。
“也可能,我还是想跑跑,”他说,“以前挺能跑的嘛。”
“才五个月,你慢慢来,以后就能跟以前一样跑。”
方谕说完,转身把他背了起来。
陈舷惊叫了一声:“干嘛?!”
“不是想被风吹一吹吗?”方谕说,“你跑不动,我就背你跑咯。”
这回,陈舷愣住了。
方谕说完就背着他,沿着海岸跑向远处。陈舷在他背上一颠,连忙搂住他的脖子。
方谕背着他跑了好远,这么多年了,方谕体能也见长了。
背着陈舷跑出去几十米,他也没喘一下。
“你现在可以啊!”陈舷在他背上大声说。
方谕没回他,只是自顾自地往前一直跑。周围的风慢慢大了,他越跑越快。
方谕跑得气喘吁吁,浑身都被汗浸湿了。最后他一步都动不了,两腿直发软地哆嗦几下,终于晃晃悠悠地把陈舷放下来,然后一屁股坐在沙滩上,扑通一下,仰面躺了下去。
他坐都坐不起来,满脸通红地躺在沙滩上,喘成了个风箱。
陈舷又心疼又好笑,坐在他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