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确最清楚。
他朝方谕讪讪地干笑笑:“都多少年前了。”
方谕脸上的笑忽的下去了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陈舷往旁边躲了躲,苦笑着,“他们不让我见你。你呆久了,回头又要说我。”
方谕皱了皱眉,脸色顿时更黑了。
陈舷无所适从了下,又茫然起来。
他忽然不懂方谕为什么这个反应。明明十二年前他和他撕破脸时闹得很难看,明明陈舷说了一堆如同剥他皮捅他心一样的话,明明方谕被他气得呼吸性碱中毒都进了医院。
方谕不是恨死他了吗。
为什么陈舷现在让他回去,语气平和地让他离远点,他还这个反应?
陈舷看不明白他,于是索性不看了。
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:“陈先生,让这位先生付款没问题吗?”
陈舷转头笑笑:“没事,是死者家里人。”
然后身旁的视线更刺人了,陈舷心里一白,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,方谕估计再也不想跟老陈当一家人。
陈舷摸了摸嘴,决定不说话了。
“那您过来填一下表,签字吧。”前台拿出一份表格,“您这边请。”
陈舷走过去,拿起笔。
方谕一直站在旁边没走,陈舷感受到他阴郁的视线。
方谕的视线如芒刺背,陈舷有种被他拿着一把长刀刺来刺去的错觉。
他硬着头皮当不知道,下笔如风地噼里啪啦一阵写。
终于,在他写到老陈的住址,他们这重组家庭完整地呆过四年的“家”时,方谕开了口。
“陈舷,”他说,“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。”
陈舷手上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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