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无果,只能用缘分二字来解释。
酸爽可口的米粉解了不少路途的劳乏,圆娘命知雪给每人倒了一碗椰子酒,大家边吃边喝。
圆娘悄悄问苏遇:“师娘大哥他们怎么办?”
苏遇说道:“惠州的家业大,一时半刻走不开的,都都知不会给阿娘大哥整理收拾的时间,咱们先回京安顿,等一切都妥当了,再派人来接他们。”
圆娘点了点头道:“如此安排最是稳妥不过了。”她得过段时间才能看到宛娘了,还怪想的呢。
第156章
船行至桂州前,苏轼又接了一道圣旨,朝廷改封他礼部郎中,将他名正言顺的召回朝中。
苏遇依旧未做安排,不知官家和章相公是如何盘算的,圆娘有点焦虑,她私下里悄悄问过他,苏遇只神秘莫测道:“朝中自有安排,圆妹无需多虑。”
圆娘心里明白他自己这是心中有数了,只是正式文书官印还没有下来,一切都不好声张,她也就不再过问了,事以密成嘛!
船行至英州的时候,上来一对男女,男人约摸三十来岁,面如傅粉,有种别样文弱的俊美之感,女人要再年轻一些,穿朱红色的裙子,怀中抱着一把古琴,眉目清秀,温婉可人,她身侧跟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童,看上去与八郎年纪相仿。
男人登船之后,拖着文文弱弱的身躯,三步并作两步的朝苏轼走去:“子瞻兄,一别多年,你可还安好?”
苏轼亦激动的热泪盈眶,忙点了点头道:“定国贤弟,我这里一向都好,只是之前听闻你在贬所染了瘴气,病的厉害,深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,如今身子可大好了?”
圆娘仔细看时,见那个叫王定国的男人面色确实有些苍白,似是有不足之症,而且他周身有种被中药浸润的苦涩味道,想是必平日里常常服药所致。
圆娘是见过此人的,之前苏轼知徐州的时候,王定国常常拜访苏轼,那时他的身上还没这么浓重的药味,可见这些年在岭南吃了不少苦头。
苏轼见状,眼睛酸涩不已,若不是为着自己的事,好友亦不必如此饱经风霜。
王定国见他如此,心里亦不好受,反倒来安慰苏轼道:“子瞻兄莫再为前事苦恼,大丈夫存于世,仰不愧天,俯不怍人,此乃君子之道也,不可转移。”
圆娘默默点头,师父从湖州到汴京,从汴京到黄州,再至之后的惠州、儋州,功名半纸,风雪千山,见惯了明哲保身,见惯了世态炎凉,亦见识了世间最坚韧的友谊,与挚友一起不负文人风骨。
苏轼握着他的手,看他眼角的细纹,感慨万千道:“岭南瘴疠之地,蛮荒之邦,这一路,你受苦了。”
王定国身旁的侍妾,笑道:“此心安处是吾乡,妾如是,官人亦如是,苏学士不必如此介怀,您再如此愧疚,不如赠妾首新词吧。”
苏轼点了点头,问朝云要过纸笔,略一思索,挥笔而就一阙新词《定风波》:
常羡人间琢玉郎。天应乞与点酥娘。尽道清歌传皓齿。风起。雪飞炎海变清凉。
万里归来颜愈少。微笑。笑时犹带岭梅香。试问岭南应不好。却道。此心安处是吾乡。
宇文柔娘接过宣纸一看,果然眉开眼笑,大叹:“好词好词!!不如这便给诸位郎君唱来。”
王诜在一旁道:“嘉友相逢,应有好酒!”
苏轼笑道:“有的!有的!朝云,将咱们的岭南春拿来招待贵客。”
朝云去取酒了,八郎是个内敛的小郎君,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比他大上不少,他很少见到同龄人的,今日乍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子,心里想靠近,又羞涩,他拽了拽圆娘的衣角,想让阿姊带着他走过去。
宇文柔娘抚了抚身侧小童的头顶,笑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