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委屈巴巴道:“阿姊,我想死你啦!!”
八郎嘚嘚走过来,冲她腼腆一笑,文文静静的喊道:“阿姊。”
两个少年一个十四岁,一个五岁,大的跳脱,小的反而安稳。
圆娘摸摸这个的脑袋,摸摸那个的脑袋,欢喜的不行!!
朝云听到动静之后,亦走了出来,又惊又喜道:“圆娘,你怎么来了?”
圆娘见到小师娘,激动的抹泪道:“我在泉州看到师父被贬的邸报后,便坐不住了,心里总是放心不下,跟二哥商议了一番,便跟着商船动身过来了。”
苏轼拎着刚刚洗净的萝卜,笑呵呵的走了过来,边走边说道:“我说刚刚听到有人叫我师父,还以为自己耳朵花了呢!”
他穿着粗布短打,一派田舍郎的打扮,粗衣布裳难掩清华神秀之气,如果忽略他刚刚骗孟婆菜的话。
圆娘瘪了瘪嘴,呜呜哭着扑到苏轼怀里,带着哭腔说道:“师父,我好想好想你!”
苏遇将手里的萝卜递给朝云,腾出手来拍了拍圆娘道:“傻孩子,师父这不在这儿呢!”
“我再也不离开你了!”圆娘发誓道。
“嗯,不离开了!”苏轼叹息道。
圆娘看了看眼前潦草的草棚子,心里更难过了,她道:“师父,我有钱,走,咱们去城里租好房子去住!儋州多雨,这草棚子只怕也不挡什么?再这么受潮你的肩臂又该疼了。”
六郎松了一口气道:“阿姊,你果然是我们的大救星!”
第146章
这次跟苏轼来儋州的只有六郎、八郎和朝云,形只影单的很,依苏轼的意思便是一个也不必来,若说惠州还能站脚,儋州则更为荒蛮,他这一贬倒不知何时会被启用了,只怕是会老死在儋州。
他一把年纪了,死后不过一把骨,埋哪里都可以,万不能叫后世子孙跟着他一道吃苦,所以将家小都安排在惠州,由苏迈照料着。
苏轼本不欲朝云跟着的,奈何她不惜以死相逼也要硬跟着来,是以朝云母子跟了来,六郎就更直接了,他信誓旦旦说八弟还小,哪天你真归西了,他小人儿一个打幡都打不明白,气得苏轼吹胡子瞪眼,倒也允了他跟着来了儋州。
如今又添了圆娘几个,人越发的热闹起来,苏轼本来还有些悲戚戚的心情,也逐渐明朗了些。
圆娘悄悄把苏轼拉到一旁,将苏遇写的家书递给他。
苏轼还纳闷呢,平时的家书都是大家围坐在八仙桌旁,一起念来听的,何故这次圆娘要背人了。
他将信将疑的抖开书信,迅速浏览一遍,表情变得耐人寻味,他扬眸看了圆娘一眼,悄声问道:“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想通的?”
圆娘脸颊微微发热,抿了抿唇,低声回道:“我寻了个好主意,已经跟二哥商量好了,我们一年续一次婚约。”
苏轼点头,若有所思道:“倒也是个好法子!这门亲事,为师允了,等他来儋州时便为你下聘礼办喜事。”他略微尴尬的看了圆娘一眼,轻咳一声道,“你也知道,为师现在手头有点拮据,等抽空我让你大兄把宜兴的地卖一卖,嫁妆指定能凑出来的。当年你父亲为你准备了20两黄金的嫁妆,咱们苏家从来都是厚嫁女儿,你叔父给宛娘准备了9000贯的嫁妆,师父也预备如此
,若不是受我连累,依辰儿之才也不必外放为官,他被召回京师是迟早的事儿,咱们京中那座宅子便留给你们住,如何?”
圆娘摆了摆手道:“师父养我一场已是天大的恩情,怎么还能让师父为我出嫁妆,而且我要嫁的是二哥,什么嫁妆聘礼的,不是左手倒右手,家里置办些田地不容易,又何苦来回挪动的?”
岂料苏轼摇了摇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