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0-140(6 / 35)

湃过的,她失望的放下了碗,命翠缕去外面打一碗醪糟蛋花汤来。

苏轼摇了摇头,吩咐翠缕道:“只需给她打少半碗,女子太过嗜凉容易伤身,总是不好的。”

“伯父,你看看我,都要热扁了。”宛娘吐了吐舌头说道。

苏轼笑呵呵的回道:“哪里的话?你圆润的很。”

宛娘哪里肯依,直嚷嚷说一个小娘子圆润是很冒犯的话,她要轻身。

苏轼笑着给她夹了两箸菜,说:“先吃,吃饱再说。”

宛娘不安的问圆娘:“圆娘,我真的胖么?”

“不胖,这样刚刚好。”圆娘笑道。

“那就是胖咯。”宛娘嗷呜一声,吃得更欢了,“回头请伯母将嫁衣的尺寸再放大一些,不然嫁衣绣好了,我却穿不下去,岂不尴尬?”

“无妨,能吃是福。”圆娘说道,“总比做病西施的好,风一吹就倒,有什么意思呢?”

宛娘道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前日的风刮的真吓人,酒坊的屋顶子差点被风掀走,多亏圆娘盘下这家酒坊时特意加固了屋顶。”

圆娘道:“这里离海近,海上来的风动静总是格外大,酒坊逃过一劫,只是不少民居遭了殃。寻常百姓家徭役赋税繁重,偏生这里的官府不许以粮抵税,百姓没办法只得拆了房梁典当了交税,风雨一来,只剩遭罪的份儿。”

苏轼闻言,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滋味儿,他思索片刻后说道:“过几日我给朝廷上道扎子,请求朝廷减免惠州百姓的赋税,总要让百姓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。”

圆娘给他夹了一片肉道:“师父多吃一些,多吃才会有力气写扎子。”

“嗯。”苏轼点了点头,继续提箸吃饭。

三人将将要吃饱时,砚青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禀告道:“郎……郎君,大事不好了!!”

苏轼轻轻放下碗筷,睨了他一眼,淡声说道:“何事如此惊慌?”

砚青擦了擦额间的汗,恭敬回道:“刚刚夫人遣婆子说家里来客了,那……那客人居然是程家那边派来的,说程家的郎君刚升了广州提刑,按例是要巡察辖地各州县的,说是不日便到惠州了。”

圆娘和宛娘相互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问道:“哪个程家?”

苏轼脸色沉的能滴下水来,他缓缓起身,在庭中踱步。

砚青悄声对两个小娘子说道:“还有哪个程家,自然是先太夫人的娘家,此次升任广州提刑的便是八姑奶奶的夫婿程之才。”

宛娘一下子想起什么来似的,跟圆娘咬耳朵道:“这个程氏忒不是东西,当年姑母嫁过去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了,朝中那些新党果然不怀好意,特意将这煞星调来,说什么行巡察之责,不过是想苏程两家挟仇相对,如今伯父失势,他们这是要打击报复呢!”

圆娘暗骂一声:“杀人诛心!”

经宛娘这么一点拨,圆娘立时也想起来了,程之才在朝中属新党,师父与他不仅有家仇,更是政见不合。

假如师父冷待此人,程之才不消做什么,只不咸不淡的跟左右陪同的惠州官员们交代一句,便够苏家喝一壶的。

假如师父与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,那传出去的话就更难听了,旁人会说苏轼为求自保置父命不顾,置家仇不顾,竟对仇人卑躬屈膝,污文人折节,这不是杀人诛心是什么?!

圆娘担忧的看了一眼苏轼,她抿了抿唇走过去说道:“师父如今是戴罪之身,哪有大张旗鼓出门迎客的道理?兄长亦要悉心准备科试无暇他顾,叔寄身子不爽利亦不方便见客,可若人主动来访咱们不去迎着便是不知礼,这么着,到那日我与六郎去迎他如何?”

宛娘道:“对对对!!到时候把你县主的那套行头一穿,也不算辱没他了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