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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蜀国长公主张大嘴巴,难以置信道,“我儿竟如此勇猛?!”
“什么你儿?”官家问道。
“你们非要欺负圆娘,如今我已决定,反正我这个岁数再生子嗣也不成了,不如认个现成的,我看圆娘就不错,日前已经给苏轼去信商议此事了,等此事敲定,圆娘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女儿了,荣安是皇亲国戚,圆娘也是,阿兄,您到时候可不能厚此薄彼啊!若蹲大牢两个都得蹲才是!”蜀国长公主说道。
官家摆了摆手道:“怕是不能了,荣安去牢中走了一趟,回来脚就瘸了,据给她看过病的太医讲,荣安的脚骨怕是折了,你如今想让我放人,东平郡王那边怕是不能应。”
“……”蜀国长公主抬眸问道,“怎么折的?荣安可不像是会吃亏的主儿。”
“被老鼠夹子夹的……”官家回道。
蜀国长公主:“……”她沉默良久,开口道,“众所周知,牢里多鼠患,圆娘多下些夹子也是情有可原,情有可原哈。小孩子间的玩闹怎么能当真呢。”
“荣安也算是自食恶果了,她若不寻圆娘的晦气自己怎么会倒霉呢?”蜀国长公主又道,“阿兄可不能让堂兄一家如愿啊,当初阿兄行新政,堂兄暗地里就左拦右挡的,平增出许多障碍来,苏轼在新政
上也是一块老顽固,令阿兄头疼不已,如今苏遇的才干不次于其父,对新政的态度也没那么抵触,您若执意遂了堂兄的心愿,彻底将苏遇推到保守派的阵营里,于您的大业又有什么好处呢?”
官家闻言,目光一利,他沉默半晌,最后沉声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蜀国长公主见官家态度已然松动,她见好就收,福了福身,告退了。
次日朝堂之上,东平郡王特意穿了郡王朝服来金銮殿上哭诉,请求官家治圆娘的罪!还要学着那帮老儒生的酸腐劲,话里话外说蜀国长公主在汴京开食肆不像话,有失皇族的尊贵体面。
这话官家就不爱听了,天天被那些言官吵吵就已经够烦了,偏偏东平郡王还要下场踩一脚蜀国长公主,旁的不论,这些宗室哪个手里没有个把店铺,单拎出蜀国长公主做活靶子算怎么回事?!
官家觉得自己作为蜀国长公主的亲兄还没死呢,这些宗室便如此目中无人,有朝一日自己一旦驾崩,这些人还不得围上来生吞活剥了他妹妹,是以官家心里护短,先是不悦了几分。
范御史一直暗中打量着官家的神色,但见官家面色不豫,其他言官亦一同附和东平郡王的话,他罕见的沉默了。
按道理来讲,东平郡王的女儿在汴京食肆里差点出了事儿,这事归开封府尹管,如何量罪裁行有开封府尹呢,万万是闹不上朝堂的,而今日恰恰闹到了朝堂上,说明这事开封府尹管不了!
也是,东平郡王对圆娘喊打喊杀,章相公和蜀国长公主吩咐开封府尹暗中关照圆娘,莫要难为她,开封府尹简直左右为难。
最关键的是,圆娘是苏轼的弟子,这开封府尹先前与苏轼共过事,妥妥苏轼崇拜者一枚,他私心里也不想处罚圆娘,但也不想得罪东平郡王,只想着关圆娘几日罚些银钱便放出来了事,奈何东平郡王不干,于是多方较劲之下,闹到了御前。
章惇手里的言官已经跟东平郡王掰扯上了,说到了荣安县主若不去牢中耀武扬威,那老鼠夹子也夹不上她的脚。
东平郡王觉得犯人在牢里下老鼠夹子实在是居心叵测,图谋不轨。
官家揉了揉头,眼神示意开封府尹说话。
开封府尹一个头两个大,他斟酌半晌开口道:“那林小娘子固然有疏漏之处,但罪不至死。”
东平郡王冷笑道:“伤了平民或许罪不至死,伤了我宗室血脉可就另当别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