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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一早,不仅仅是任嬷嬷、八郎,就连宛娘也倒下了,昨夜闹了一宿。

砚青套了辆马车来,苏轼亲自赶马车送她们去临皋亭。

临皋亭内,安置好了病人后,圆娘心事重重的将苏轼叫到一旁道:“依师父看,八郎和宛娘的病势如何?”

苏轼疲倦的捏了捏眉心,说道:“来势汹汹,不容乐观。”

“如果能换他们好起来,师父可以做到什么地步?”圆娘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
八郎和宛娘的咳嗽声此起彼伏的传来,还有朝云略带哭腔的哄孩子声,听得人揪心。

“尽我所能。”苏轼目光沉沉的眺望天际,掷地有声的答道。

圆娘尤嫌模糊,只得继续追问道:“权势、富贵、乃至……乃至……”

苏轼似有所感,转头望向她道:“圆娘,为师落魄时,是你们围在为师身边,令为师不至于一无所有,你说的这些固然诱人,不过还不以至于与你们相提并论,你若做什么就去做吧,不必顾忌为师。”

“即使师父因此再不能被朝廷起用呢?”圆娘问道。

“宦海沉浮,本就福祸难测。”苏轼说道,“有家人陪在身边,为师很知足。”

见圆娘仍是犹豫不定,他继续说道:“当官最大的好处就是糊口便宜,若为师再不能为官,还是要辛苦你苦心经营了。你或许觉得为师苦,傻孩子,苦的是你自己啊。”

“倘若今日病的是为师,你会做什么?将心比心,那也是为师的答案。”苏轼叹息道。

圆娘点了点头道:“如此,八郎的病或许还有办法。”

第103章

苏轼亲自去朝云房里把八郎抱过来。

朝云骇的扯住他的胳膊,不断哭求道:“官人!官人,八郎还没有咽气,他能活的!一定能活的!”

苏轼乖了乖怀里的幺子,郑重道:“八郎是我的孩子,我怎么肯狠心就此抛了他,你莫忧心,他定会好的!”

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敷衍人的,朝云慌了神!

“我保证,信我。”苏轼长叹一口气,将八郎抱到临皋亭二楼的阁子间,这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。

圆娘手中拎着一方皮制药箱在等待了。

苏轼将八郎轻轻放在榻上,然后关紧房门。

圆娘上前查看了八郎的具体情况,他发着高热,口中呓语着什么,显然快烧糊涂了。

她将备好的点滴瓶悬挂在挂蚊帐的竹竿上,末端的针尖儿滴出药液后,她用酒精球擦拭八郎的小手消毒。

谢天谢地,她虽然不学医,但有个学医的好友,之前她没少被这个朋友拉去练手,平白挨了不少针扎,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!!

苏轼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操作,直到针尖刺入八郎的血管里,圆娘用胶带将针固定好。

夜色慢慢沉了下来。

圆娘每隔一个小时要给八郎试一次体温,药液缓缓注入肌理,八郎很快退烧了,体温渐渐恢复了正常,人也睡得安稳多了。

圆娘将别的药剂抽入针管中,下楼给陷入昏迷的宛娘和任嬷嬷各扎了一针。

剩下的,交

给时间吧。

然而时间总是相当漫长,闷的人发疯!

朝云一脸担心的望向阁楼,连米粥都熬糊了,苏轼和圆娘就着腌笋囫囵咽下,并不讲究滋味。

如此衣不解带的三日后,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的那一刻,八郎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,他缓缓睁开眼睛,见爹爹正守着他睡觉,他调皮的拉了拉爹爹蓬乱的头发。

苏轼蓦然惊醒,抬头去望,却见八郎正捂着嘴笑。

苏轼恢复清醒模样,仔细为八郎号了号脉,已无大碍了,他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