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咪咪问圆娘道:“你是不是舍不得二哥啊?”
圆娘诧异道:“住宿很苦的,你舍得?”
“舍得呀!寒窗苦读,天下学子的必经之路呀,就连我爹和伯父他们这种禀赋天纵的人也逃不过的!”宛娘说道。
圆娘轻咳一声,问道:“王夫子的话,你也舍得?”
宛娘立马变了脸色,佯怒道:“哼,没个正经话,我不理你了!”
“哎,宛娘,别恼羞成怒啊!”圆娘笑着打趣道。
宛娘心里羞怯,难为情之下跑掉了。
圆娘将辰哥儿送上前去府学的马车,回来收拾了茶饮子,去雪堂给苏轼送茶。
她刚到雪堂,就听见王适兄弟在向苏轼辞行。
“苏公,如今大郎已取得秀才功名,二郎也入了府学读书,家里暂且安顿下来,我们兄弟也放了心,预备辞行,一来回家成亲,二来准备今年的解试。”王适说道。
苏轼不舍道:“原本想再留你们几年,却也知不能误了你们的前程,也罢,过几日我与你们备一场宴席,就当为你们饯行了,这么多年来,多亏了你们兄弟二人襄助。苏家永远是你们的家。”
王适兄弟谢过之后,出了雪堂,迎面对上圆娘不禁讶异道:“林小娘子怎么不进去?”
圆娘点了点头,略一福礼,提着茶饮子走进雪堂。
待王适兄弟走远后,圆娘急忙关了门,蔫头耷脑的叹了口气。
苏轼放下手中书卷,问道:“好端端的,叹什么气?可是有什么烦心事?!”
“我……我还以为大王夫子能和宛娘成眷属呢。”圆娘遗憾道。
苏轼抬眸道:“这是哪里的话?你叔父确实有与王家定亲的打算,谁知这王适兄弟早有了未婚妻,只能作罢。”
“哎?王适有未婚妻?”圆娘惊了,“那宛娘怎么办?王适不知宛娘对他有意吗?”
苏轼也惊了:“你说什么?宛娘……宛娘何时对王适起了心思?我怎么不知道?”
圆娘给苏轼沏茶道:“应是许久了,先前我也不知道她对王适是兄妹之情还是师生间的孺慕之情,还是之前的救命恩情,待我反应过来,就……都变成了少女的爱慕之情。”
苏轼丢在书本,捏了捏眉心道:“这小儿女间的情情爱爱为何比政事还让人挂心?”
“所以,现在怎么办?”圆娘问道。
“王适是不成了,重新踅摸吧。”苏轼道。
“宛娘是个死心眼的姑娘,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?!”圆娘一筹莫展道,“这王夫子也是,他难道察觉不出宛娘的心思吗?有未婚
妻还招惹宛娘做什么?”
“你这是迁怒了啊,莫说王适,我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吗?小丫头将心思藏的够深的。”苏轼苦笑道。
“男人心,比文华殿前的柱子还粗!”圆娘愤愤不平道,她也知道自己迁怒了王适,可胸口就是憋了一口郁气出不来,还不上不下的,恼人的紧。
“也不尽然,有那心细的。”苏轼想到为爱“走天涯”的次子,又是一脑门的官司。
他突然问道:“宛娘喜欢王适那种亦师亦友的男子,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,你若实在不想嫁给张家子,师父给你留意别个。”
圆娘摆了摆手道:“我没有嫁人的打算。”
苏轼追问道:“你就是喜欢天边的星星,为师也为你摘来。”
“倒也没那么夸张。”圆娘说道,“我心中所求,不合时宜,不提也罢。”
苏轼问道:“你不说,师父不知,如何给你挑选合适的人选?”
圆娘轻叹了一口气,坐在苏轼对面陪他喝茶道:“感情是流动的,在流动中寻找永恒,是不是一种刻舟求剑行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