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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了,如夫人又怀了身孕,总之,我想换大宅子住的心突破天际了。”圆娘解释道。

宛娘点了点头道:“还是你考虑的周详,既如此,垒烤炉的事儿还真急不得。”

朝云动了半天针线,眼睛都要花了,她刚刚起身想去院子里走动走动,听闻圆娘这番话,感动的眼圈都红了。

任嬷嬷见状,忙劝道:“怀着身子的人不能哭的,快把眼泪抹掉吧。”

朝云破涕为笑道:“没什么的,只觉得很暖心,嬷嬷也知道我从小漂泊,出身不堪一说,郎君夫人肯容留我,便是天大的幸运,连家里的小娘子都为我考虑,我便觉得……便觉得……”她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,喉头酸涩。

任嬷嬷叹了口气道:“都是苦命人,好在苏家人一向心地善良,家风如此,你来得晚不晓得,先君先君夫人先夫人亦是这样的菩萨心肠,看着圆娘总让我想起先君夫人来,那是人间一等一的人物,郎君的祖母性情严厉,不苟言笑,便是家里的狗不守规矩了,也得挨一顿骂,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儿就没有不被骂的,只有先君夫人能得老太太的青眼,老太太一会不见就想得慌。”

“那时苏家也是生计艰难,先君不善经营,家里常常连下锅的米都欠奉,先君夫人就这么步步为营,慢慢的也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,苏家也成了眉州城有名的富户。”

“只是苏家不存二年之资也是先君夫人传下来的规矩,人有财使便会懒惰,子孙生了惰性便不再上进,由是郎君做官时手里从不存银子,亦是这个理。”

朝云收了泪,打趣道:“先君夫人考虑了一切,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郎君会跌到谷底,罢了,我们陪他吃糠咽菜也是乐意的。”

任嬷嬷后怕的摇了摇头道:“也多亏了有圆娘,不然全家的饥荒窟窿可怎么补才是?!也不知道这样好的小娘子将来会便宜哪家?”

朝云道:“郎君倒是从未提起过,只不过在许多年前,咱们在杭州的时候,有一户姓张的人家找上门过,说是圆娘的未婚夫婿家,人物模样我倒是记不清了,只记得有这么个事儿。”

任嬷嬷吁气

道:“我从小看着那孩子长大,她嫁到哪家我都是舍不得的,若是一直能留在苏家就好了,先君夫人泉下有知的话,亦十分欢喜。”

“留在家里?”朝云闻言,似有所感的透窗一看,正见辰哥儿和圆娘宛娘在凉亭里说说笑笑,她心里猛然一震,良久,似是低喃自语道,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
书房落成时,黄州落了雪,苏轼即兴提笔在匾额上写道:雪堂。

家里儿郎们又比着书房布局去伐木打造书架书柜,圆娘听着他们的合计,说道:“少了,书架书柜的数目至少再添一倍。”

苏迈讶异道:“可是,家里没有那么多书啊,书架书柜打得多了,闲置不用的话,会坏的很快的。”

辰哥儿无条件听从圆娘的话,圆娘要几个他就打几个。

苏轼闻言微怔,稍加思索道:“照圆娘说的做。”

他一声令下,这件事就盖棺定论了。

书架被打好时,苏迈等人把临皋亭的藏书都搬来了,一一摆放在书架上,看着空出来的泰半书架,摇头叹息不已。

除了圆娘,苏轼将家里其他人都赶回了临皋亭。

圆娘也将苏轼请出了雪堂,苏轼从善如流,去给友人们送请帖,雪堂正式落成了,邀请大家来雪堂喝酒热闹。

见雪堂里空无一人了,她这才做贼似的,把在湖州藏起来的书拿了出来,一一摆放在书架上,空荡荡的书架没一会儿就被装的满满当当,竟是连块空余的地方都没剩下。

圆娘拍了拍手,心满意足的打量着雪堂道:“这才像个正经书房的样子!墙上再挂几副字画那就更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