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情,这判词才迟迟没下,轮到自己的话,定会比苏子瞻惨上十倍百倍,说是死无葬身之地亦不为过,宦海沉浮,永远是胜者笑到最后。
他凝眉思索片刻,对圆娘和辰哥儿说道:“此事我需慎重考虑,不保证能做到什么地步,或许结果不如你们期待的那样。”
圆娘和辰哥儿深深拜道:“有劳大人了,若大人肯为家师(父)美言,晚辈感恩不尽。”
二人从吴公馆出来之后,辰哥儿眉头紧蹙,忧心忡忡。
圆娘道:“放心吧,师父定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辰哥儿道:“这是咱们手中最后一张牌了,若还是不起作用,该如何是好?”
圆娘道:“一根竹箸容易折断,一双竹箸亦容易折断,折断十双竹箸就该费些力气了,若是百双千双,那就更折不断了。一个两个为师父求情,可能会被降职贬谪,若朝廷里除了那几个跳梁小丑,都是为师父说情的人呢?”
寒天腊月,北风呼呼的吹,鹅毛大雪纷纷落下,圆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,拉着辰哥儿去茶馆要了两碗七宝擂茶。
在等茶的过程中,圆娘抬眸打量了一眼店里的布置,这座茶馆不大不小,看桌椅摆设已然有了些年头,桌面都略微有些包浆了,被抹布擦的锃亮!
圆娘见茶馆墙壁上竟然挂着苏轼的字,不禁诧异的问店里的跑堂道:“苏公已然入狱,大家唯恐避之不及,缘何店家还会悬挂他的字画。”
店里不忙,跑堂亦有站脚的空隙,见客官好奇,遂说道:“这幅是假的。”他稍稍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说道,“我们这样的小门小店哪里挂的起真迹呢?!”瞧他说话的这神态,不像没有真迹的样子。
圆娘好奇道:“听闻苏公的案子不小,不少贵人都被牵连着贬官贬职了,大理寺派人搜了不少人家,店家就不怕引火烧身?”
跑堂道:“我们东家虽然是个屡试屡败的秀才,未曾攀附过什么权贵,但他为人正直,眼明心亮,分得清是非曲直,听客官的口音是外地人吧。”
圆娘点点头道:“打南边来投亲的。”
跑堂这才道:“难怪呢,你不了解苏公的为人,所以才有这些疑问,上面的弯弯绕绕我们这些小民也不懂,只是依然记得十年前苏公直言极谏官家欲贱买浙灯之事,我们东家便是苏公那场谏言之下的受益者,于是从那时起就倍加推崇苏公,苏公为人正直慷慨,在汴京为官时也不拿乔拿派,常来小店喝茶。”
辰哥儿问道:“他长点什么茶?”
跑堂道:“夏天点紫苏饮子,冬天点七宝擂茶,无论春夏秋冬每次都点一碟蜜煎樱桃。”
辰哥儿笑道:“给我们也来一碟蜜煎樱桃吧。”
“哎,好嘞!”跑堂喜滋滋的去后厨传话。
圆娘单手支颐,望着辰哥儿说道:“二哥,你看,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辰哥儿点了点头道:“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一盏茶的功夫后,跑堂端来一方红漆木餐盘,上面放着两盏热气腾腾的七宝擂茶,一碟红彤彤的蜜煎樱桃,看樱桃码得很高,分量十足,圆娘惊了惊。
跑堂见状,笑道:“二位也觉得苏公是无辜的吧,这蜜煎樱桃是我们东家特意吩咐要加量的。”
圆娘被跑堂那副“你们是东家知己”的模样逗笑了,点了点头道: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
这家店在汴京城存活这么长时间,必定有其独到之处,饮子茶食俱都用料扎实,七宝擂茶香浓可口,口味层次十分丰富,既有茶的清香,又有芝麻、核桃等坚果的干香,还有葡萄干、杏脯、桃脯等蜜饯的甜香,吃一口酥香浓郁,叫人难以忘怀。
圆娘满足的叹道:“不愧是汴京城的茶馆!”
二人吃过七宝擂茶后,辰哥儿将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