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的仆妇,先是探了水井房梁等危险之地,后来又沿着河边水沟一一探寻。
砚青砚秋等人去牙行等鱼龙混杂之地摸排。
苏轼骑马将每个坊道都查看了,连听见年幼女郎的哭声都要上去一探究竟,越找他心里越慌张,面色亦愈发的苍白。
圆娘此时正在跟一个办假路引子的扯皮,十两银子一张路引子还是太贵了!她得留着钱去金陵开店呢!
岂料那闲汉说:“密州到金陵有千里之遥,路上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,这才价钱高些,小娘子信不过咱,不如去别家问问,十两银子已是极限,你看看别家给不给的出这个价?!”他瞧着圆娘年纪轻,涉世未深,又穿着富贵,欲狠狠的宰她一把。
圆
娘闻言,果然提起包裹,转身便走。
“哎,等等!”那闲汉见她行动利索,立马又改了主意,“五两!五两银子!不能再少了!”
圆娘冷笑道:“二百钱,多一文都不是买卖,谁知道你这路引子能顶多大用,万一我一上船就被查出来落了大狱,岂不财物两空?!”
“哎呀!小姑奶奶,你被查出来还有咱什么好果子吃?你且安心,再不济我送你去登船。”闲汉说道。
圆娘连忙摆摆手道:“那倒不必,我有手有脚,不劳烦大驾。”
岂料那闲汉已然生了别的心思,见圆娘衣衫不凡,又拿不出什么正经的路引子来,只以为她来路不明,心想着做一门生意也是做,做两门生意也是做,如今安抚住她,好言好语的送她上船,至于是开往何处的船就看她的造化了,左右官府拿不住他的错处,一个惧怕官府的孤身小娘子,太容易拿捏了,有钱不赚王八蛋!
圆娘亦不傻,她见闲汉不经意间目露邪意,心里已升起十二万分的警惕,也顾不得路引不路引了,只想着稳住眼前这个闲汉,趁机逃走!
万恶的封建旧社会!女子出门怎么这么难呢?!
那闲汉见圆娘起了疑心,也不再犹豫,伸手便要抓圆娘,圆娘狠狠的将手中的青石子掷向他,然后慌不择路的在坊道上狂奔。
二人一追一逃,偏偏那闲汉变了口风,直把圆娘叫小妹,让人误以为这只是兄妹间的争吵。
圆娘跑过一条巷子,尽拣着宽道跑,心跳如擂鼓,渐渐的越跑越慢,眼看着那泼皮儿将要追上她了,她心里急得不行。
只回头看了一眼的功夫,再回过头来险些迎面撞上一匹高头大马!
她瞬间被人揪住,只听头顶传来一句:“你跑什么?”
完了!完了!完了!她哀嚎一声,欲哭无泪,读书有什么用?!她合该习武才是!!
这时只听之前的闲汉吊儿郎当的吹了一声口哨:“喂,你对我妹妹拉拉扯扯的做什么?”
“你妹妹?谁是你妹妹!”圆娘瞬间呆住,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,也完全说出她此时最想说的话,遂悄咪咪的一抬头,身子瞬间一僵,又心虚的垂下头去,说不清是什么滋味,总之心绪复杂难言。
她眼里的师父斯文体面,甚少有这种披头散发的时候……
那闲汉还想说什么,被及时赶到的砚青抽了一马鞭。
砚青问道:“主子,如何处置?”
苏轼冷冷的看了那闲汉一眼道:“押入大牢,听候发落。”
“是!”闲汉被押走,嘴里还不干不净的,砚青顺势踢了他一脚道,“老实点!”
青石色的巷道长得能挽住阳光,此刻只空荡荡的剩了二人一马。
圆娘与苏轼相对而立,风静静的吹,人影被光线越扯越长。
“你做什么去?”良久,苏轼问道。
“因我之故让师父和二哥父子失和,我没脸在苏家待了,我要回家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