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哥儿几个小的倒好说了,授课地点并不固定,有时候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,有时候会在旧驿刚修好的楼台上,有时候又在山间田野地头。
苏轼忙于公务,并不时时看着他们。
王适担心弟弟王遹性格腼腆内向,镇不住苏家这三只猴,遂让弟弟留在苏家书房陪苏迈读书,他自己亲自教导辰哥儿等人。
这倒方便了辰哥儿,他将圆娘想学拳脚功夫的愿望记在心里,没事儿就去磨新夫子。
当王适得知辰哥儿对他的拳脚功夫感兴趣的时候,心里吃了一惊,盖因大宋朝从艺祖皇帝时起就重文轻武,人人都争相读书写字,求取功名,斯文又体面。
甚少有人主动学武,他会些拳脚功夫全因家乡匪类横行,不能安居乐业,学几式功夫防身健体用的,也并不是主业。
王适略一思索,问道:“苏使君可同意你学武?”
辰哥儿抿唇,他爹指定是不同意的,圆娘和宛娘磨了他爹好几日了,也不见答应。
王适见辰哥儿的脸色便知结果,一般情况下武人与粗鄙、暴躁等字词挂钩,苏轼乃士林翘楚,文名为天下人所知,大概是不能允许子嗣成为粗鄙的武人的,以免移了性情,断了前程。
既然苏轼拒绝,任辰哥儿好话说尽,王适就是不松口,以免误人子弟。
辰哥儿见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直截了当达不成目的,他改为迂回路线了,不再缠着王适要求学武,而是灵机一动,故意将习武相关问题拆解开来,一一请教王适。
譬如,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,怎样跳的更高折下桑枝上的红葚子?如何更准确的射到林子里的野兔?野外遇到灰狼怎么打赢它?
王适不堪其扰,他揉着发胀的眉心,问道:“你果真想学武?”
辰哥儿但笑不语。
王适折中道:“我会的也不多,只是些防身的功夫,恐怕会叫你失望。”
辰哥儿道:“无妨,我不走镖不参军的,也只是学个一招两式防身罢了,夫子从家乡游学至此,一路遇到不少艰难险阻,若是没点功夫傍身,恐怕现在还在匪窝里挣扎呢,我再长大些也是要出门游学的,未雨绸缪嘛!”
二人对视一眼,一拍即合。
只是辰哥儿辛苦点,要在扎马步的时候背诵《论语》《汉书》等典籍,正常学业是万万不能落下的。
如此偷偷摸摸学了一段时间,他感觉差不多了,便跟两个小娘子密谋,他要传道受业解惑了!
趁着王适请教苏轼学问的功夫,辰哥儿带着妹妹们偷偷溜出苏家,三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侍从来到一处荒弃的园圃,此园圃距离旧驿不远,属于隐秘但安全的范畴。
辰哥儿撅了一根柳树枝充当教鞭,跟两个小娘子说明功夫的厉害和要义,为了在两个小娘子面前竖起威严,他当场打了一套拳法,有模有样,将两个小娘子唬得一愣一愣的!
两个小娘子下定决心跟辰哥儿学功夫,首先从扎马步练起,今天的任务是扎马步扎足一盏茶的功夫,日后再往上叠加。
圆娘心性坚定,虽然胳膊腿酸痛的了不得,但依旧坚持。
宛娘累的小脸发白,她颤颤巍巍的说道:“二哥!我要学你那套拳法!”
辰哥儿板着小脸,一脸严肃道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你们要先打基础,不然即便学会打拳也是花拳绣腿,毫无用处。”
宛娘心下暗叹:学功夫也太难太苦了吧!
她悄悄去看圆娘,见圆娘虽然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,但依旧十分认真的坚持扎马步,丝毫不见松懈,她见状亦噤了声,乖乖照辰哥儿的要求扎马步。
不仅圆娘和宛娘在学,她们的贴身侍从知雪和翠缕亦被要求学武,美其名曰保护自家小娘子,辰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