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、第二十七章(2 / 3)

才子羹,状元羹,喝了能进士及第,甚离谱!

但不管怎么说,这品牌故事讲的极为成功,胡辣汤确实在汴京打开了销路,为士庶所追捧。

官家近日因变法之事焦头烂额的,下朝之后,他带了个内侍鱼龙白服出宫散心。

二人正在汴京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,忽然闻到一股极鲜香的味道,方觉腹中空空,便拾步进店。

店中装饰极简朴,只有五张长案,壁墙上挂着一些时人诗词字画,有苏轼的《饮湖上初晴后雨》。

官家赵顼轻吟道:“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好诗,好诗!”

店家正好将胡辣汤端上来,闻言凑趣儿道:“客官也喜欢苏公的诗?”

赵顼端起羹汤吹了口气说道:“诗是好诗,只是字看着不似真迹。”

店家笑道:“苏公是什么人?小老儿岂会讨得他的诗词书迹,不过是花了几个铜板托隔壁李秀才写来应景的。”

“应景?”赵顼疑问道。

店家目光落在赵顼手里的那盏羹上说:“这胡辣汤便出自苏公之手,从杭州风靡到京城,这几日进店的客官都会点一碗尝尝,风味很是不错。”

赵顼闻言仔细的打量了手中羹汤一番,他执羹匙轻轻舀了一些递进口中,麻、辣、鲜、香入口,催的人食指大动!

他微微挑了挑眉,目光有些意外,不消片刻便频频点头称赞:“不错,着实不错,此汤类苏轼。”让人爱煞,又被辣一下。

他一匙连一匙的,一饮而尽,胃里暖融融的,连精神都放松了几分。

想到苏轼,他不禁叹了一口气,哪哪都觉得遗憾,父祖都欣赏有加的人才,为何就是不能为他所用呢。

他神游万里,忽然想起苏轼早些年做的史论文章《贾谊论》,怅然若失。

一旁的内侍极有眼色的从袖口掏出几个铜板来递给店家结账,之后二人便出了这家小食铺,沿街漫无目的的散步。

内侍见赵顼心事重重的模样,犹豫了一会儿,不禁问道:“官家可是想起了苏学士?”

赵顼轻叹道:“只是在想仁宗皇帝罢了,想起嘉祐六年那场制科考试。”

内侍恭谨笑道:“老奴记得当初苏家兄弟因这场考试名动天下。”

“大苏入三等,小苏将仁宗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,差点被黜名。”赵顼说道,“当时朕想莫非二苏只是在以直博名?后来倒是朕想岔了,你还记得那科名是什么罢?”

“回官家,是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。”内侍答道。

赵顼轻吁一口气道:“而今直臣悉数被贬,倒叫朕心中十分过意不去。”

前朝的事儿哪是一个官宦可以置喙的?内侍只得换个话头宽慰道:“钱塘自古繁华,苏学士在杭州倒也不算委屈他,能吃能喝能吟诗作赋,可见其人过得不错。”

赵顼闻言静默了一会儿,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。

片刻后,他说道:“御案上堆了不少弹劾苏家兄弟的奏章,你都拣出来留中不发。”

“是。”内侍答道。

内侍刚欲走,赵顼又吩咐了一句:“内库刚收上来一对吕道人制的澄泥砚,将其赏给蜀国长公主的驸马吧,此物并非内府御制,转赠他人亦无碍。”

内侍得令,躬身退下办差了。

蜀国长公主府上,驸马都尉王诜正莫名其妙的捧着这一对御赐的澄泥砚端详了半日,仍是一头雾水,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,亦不知官家赐下此物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蜀国长公主见丈夫苦恼,不禁说道:“我命人封了白银给传旨的内侍,得到口风说是官家在外面吃了一碗胡辣汤,回宫后便吩咐内侍与你送了这澄泥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