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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当扶摇这个旧臣出现在她面前,只是三言两语,就让她意识到自己以往的骄傲是多么的可笑。

原来一个人的学识修养,真的是能体现在方方面面的。

忽然之间,小石有些自卑了。

扶摇眼明心亮,一眼就看了出来,表面上却不露声色,挽着小石的手臂,欢喜地说:“原来你是如此平易近人,我还担心像你这般少年得志的,难免会目中无人呢。

看来主君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,能被她看重的人,不说个个都品德高尚,也绝非痴愚浅薄之辈。”

一向心态好的小石,也被她夸得难得不好意思,红着脸只是说:“哪有,哪有?”

扶摇嗔怪道:“谦虚太过便是虚伪了,我自问还有几分识人之术,方才所言,绝无半分过誉。”

小石默默记下:谦虚,过誉,原来可以替换成这两个词。

她讪讪一笑:“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。”

扶摇笑道: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我还有事要请教你呢。”

小石:原来“不好意思”无可替代吗?

她正色道:“请教不敢当,但凡我知道的,都告诉你。”

心里催促:这话换成你文绉绉的那套,到底该怎么说?你倒是说呀!

她虽然也有几分城府,但在扶摇面前,却是溪水般清透得可爱。

扶摇忍住笑,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就是要你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你若有疑惑之处,也尽管问我,咱俩教学相长,同求大道。”

小石闻言,陡然松了口气,觉得自己先前那些自尊心简直可笑。

——人家懂那么多,有东西要问我的时候还能坦坦荡荡。我这种只认识几个字的,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

“就是……你能不能教我说话?”

见扶摇面露疑惑,小石有些急切地解释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像你那样说话,听起来文绉绉的,让人一听就觉得很有学问。”

扶摇正要借她融入锦江部的行政体系,当然不会拒绝,当即便应承道:“当然可以了。其实这也不难,你要是像我一样多读几本书,自然就会了。”

说完,她不等小石再开口,便道:“正好我要向你请教蜀中的文字,等你闲暇时,便由我来念书,你来用蜀中文字抄录,你我一同修习。如何?”

扶摇自幼跟随华镜与扶荔,长在玉苍山上,自小学的是戴国的文字。

后来扶荔入亳邑做了农官,他们这四个家臣就顺便把京畿之地的文字给学了一遍。

如今她又追随扶荔在锦江部任职,扶荔还特意为蜀中编纂了一套文字,她当然也要再学一遍。

这对她来说,原不算什么难事。但被她请教的小石,心里却十分受用,先前那点不自在到这会儿是彻底消散了。

只因扶摇先前说的“教学相长”,人家先做了样出来。

见小石整个人都自在了,扶摇才又问:“这会儿是做什么去?你告诉我,好歹在我心里有个底。”

小石道:“前两天首领命我带人去砍了许多竹子与柘树枝,也没说是要干什么,砍完之后就堆在那里。

方才首领又吩咐了,仍叫我带着先前那批人去,挖池引水,先按她说的把竹子与柘树皮都剥下来备用。”

扶摇听得连连点头,追问道:“竹子和柘树枝,都只用最外面那一层皮吗?”

“对。”小石点了点头。

两人边说边走,说到这里正路过做竹编的院子。

扶摇透过栅栏看了一眼,笑道:“原来主君把竹编也带到了这里,那又好了。竹子剥了外面那一层,里面的仍旧劈成蔑子,打磨光滑了编成竹席,春秋天里用正好。”

小石听的眼睛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