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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也则亡 稚怯 101525 字 1个月前

喧闹声传到这里,便如同被一层薄纱滤过,只剩下微凉的晨风吹动的轻响。

但这片静谧中,却隐约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。

鬼见青坐在一架老秋千上,绳索还留着当年刻下的名字,木板的缝隙里夹着几片干枯的花瓣。

她头抵那绳索,足尖离地不过分寸的距离,袖子随着微风轻轻浮动,日头已经升起,她却没照到半分日光。

一整夜,不知做了多少个梦。

蘅芜同她一般,来到璇霄阁前有许多小玩意是见都不曾见过的。

旁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秋千,于她们而言,却是在相差甚远的年纪里才第一次体会到。

“修在这里,不会吵到旁人吗?”蘅芜蹲在她身边,看她比划着木板的长度。

蔚瑾留出可以供两个人同时坐上去的位置,无所谓道:“嫌吵让她们走好了。”

蘅芜有些无奈:“蔚瑾……”

“你做什么总想着别人?”蔚瑾有些不悦,语气酸溜溜的。

“无论我做什么,她们都会来找我麻烦的,那还不如真让她们好好烦一烦。”

蘅芜被她逗笑了,抬手戳她脸:“那你说,这树能撑住我们两人吗?”

蔚瑾抓住她的手,抵在唇边轻咬了一下:“撑不住,师姐把外衫脱了试试?”

蘅芜抽回手,玩闹似的打她一下,却被轻松躲开了。

“有这力气,还是留到一会儿刻名字时用吧。”蔚瑾丢过去一把小匕首,“这绳子结实,不用些巧劲,可刻不上字。”

她的顾虑是多余的,蘅芜从前在人间什么杂活都干,手劲可不小。

蔚瑾不满地站在她身后,看她轻易就刻上了字。

计谋没得逞,她不甘心,赖脸从后面把人揽进怀里,握着蘅芜的手,嘴上却道:“我就说师姐力气小吧。”

结果视线一偏,却看那绳索之上,先刻下的是她的名字。

蘅芜说:“你要刻,便刻我的名字吧。”

“在我们凡间,成亲时夫妻要喝交杯酒,我们喝不了交杯酒,互刻对方名字……也算成了亲。”

蔚瑾手指插入她指缝紧紧扣住抵在她半边脸上,逼得她侧过头的瞬间,倾身堵住那张还要再说什么的唇。

“谁说我们喝不了交杯酒?”她低声道,“凡间的规矩,等我们几月后的下凡历练,也办个成亲礼,谁敢说一句不是,我割了他的舌头。”

蘅芜愣住,随即弯起眼,点了点头。

她说:“我带你去见我娘亲。”

蔚瑾也道:“我爹娘尸骨无存没有坟,拜天地就算拜她们了。”

那时她们谁也未曾预料,不过是数月后的历练,竟会迎来一场强硬的分离。

原先约定的成亲礼,就此没了准期,而她们之间,也再没了往后。

秋千修好的那个夜里,蔚瑾偏不肯回房,就那么一个人在秋千上晃着,晃着晃着,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。

直到落在脸上的月色被什么遮住,那片已经习惯的清辉陡然暗了下去,她才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——

有人替她挡住了初生的太阳。

鬼见青被天光刺得闭了下眼,却还是在那一瞬间看见身前站着一道身影。

梦境和现实交织,她猛地睁开眼抬头,“师姐”二字还未出口,看清那人是谁的瞬间,眼底的光便迅速黯淡下去。

“怎么又是你?”她语气冷淡,甚至有些不耐烦。

神女也不知在那处站了多久,又为她遮了多久的日光,见她似乎要醒来时还有些紧张,可她睁眼那瞬间的反应,分明是又一次将她认错成了别人。

她抿了抿唇,声音还是那么轻:“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