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她不赞成这样的决定,但父母永远是站在她身后的,如果哪一天她后悔了,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。
她的退路也永远是一条花团锦簇的路。
只是……
林樾有些不安。
上一次贺羡棠结婚,林樾贺齐都看的十分淡然,大婚当天,喝一对新人敬的茶,虽然也开心,却说不上有什么不舍的情绪。
他们也是第一次操办儿女婚事,不知道送女出嫁应该是什么心情,看影视剧里,女方的父母总是在哭,好像这一天前后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了。
林樾在婚前忐忑,真到了那天,反而很平静,不理解那些人哭什么。
起码在她看来,贺羡棠婚前和婚后不会有什么区别,女儿永远是女儿,她的人生阶段不以是否完婚划分,她也会一直顺风顺水一直快乐下去,而她的快乐绝不依托于一个男人。
但这一次,林樾觉得有些不一样了。
贺齐又把报纸拿起来了,慢吞吞说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啦。”
林樾不跟他说,抄起枕头去贺羡棠卧室了。
敲敲门,林樾举起枕头:“我今晚跟你一起睡。”
贺羡棠往里挪了挪,拍拍身侧的空位。
母女俩很久没有一起睡觉了,关了灯,林樾搂着贺羡棠,睡不着。
贺羡棠先挑起话题:“妈咪,你是不是在考验沈澈?”
林樾低头看她,黑暗中她一双眼睛闪亮亮的,皎皎如明月:“妈咪只是有点担心你。”
贺羡棠眨了眨眼。她像小时候一样,把林樾的胳膊横在自己身上,埋进她颈窝里:“林女士,你现在是怎么啦?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。”
林樾拍了她一下,贺羡棠“嘿嘿”地笑,末了说:“妈咪,起码我现在觉得很幸福。您不知道,绣姐去世之后,有一段时间,我很怕身边的人会离开。那时候我想,如果以前我能多陪陪她就好了,如果我找医生照顾她就好了……”
“人生那么短,谁知道未来什么样子呢。有些事情我现在不做,将来要后悔的。”
林樾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你们是因为他忙于工作,忽视你才离婚的。”
贺羡棠说:“是啊是啊,他那几年忙的要死,毕竟还是给他爹地打工的。”
林樾说:“他以后也还是会很忙。你觉得他现在有时间了,只是因为他在追求你。”
“没关系,”贺羡棠说,“我有工作,也会很忙的。”
其实她自己知道,最大的区别不是忙不忙,而是爱不爱。
林樾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
贺羡棠点头:“当然啦!”
她举起手:“你看!我戒指都戴上啦,是沈澈自己做的。”
“他自己做的?”林樾牵着她手指粗粗地看了一眼,晚上没开灯,看不大清,但是一眼扫过去,做工和专柜买的没什么区别,显然是用心了的。
贺羡棠说:“对啊。”
“做的还挺不错。”
贺羡棠说:“其实有一点点糙,白天就能看出来了,是手工的。”
林樾笑道:“这份心意最重要。”
“对呀。”贺羡棠说,“别的我也不缺。”
林樾又笑了:“对,别的你也不缺。”
说完,她忽然想起什么,起身打开床头灯:“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,差点忘了。”
贺羡棠打着哈欠:“明天再说吧。”
她困了。
“不行不行,万一明天我又忘了呢。”林樾让她等一会儿,自己去了书房,回来时手里捏着一份文件。
贺羡棠打开一看,是股权转让书。
她不解:“我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