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剑搭于弓弦,长腿一伸,瞬间拉弓如满月。
“到底是谁赏谁,还说不清楚呢,陆将军!”
孤鸿剑随着话音一同飞出,陆南钩顶着长棍正面相抗那飞来利剑,剑刃势如破竹,将那长棍从中刺破,木头崩裂的声音震耳欲聋,陆南钩见势不妙,连忙将长棍扔开,在地面砰地炸开了一朵木花。
尚未喘息一口气,只听耳边风声急变,赵敬时已从半空跃下,一脚踩在陆南钩肌肉虬结的肩头,双腿一拧,霎时死死绞住他的脖子。
一口气没上来,陆南钩几乎要窒息,下意识往两侧撞去,颠簸间,赵敬时避不可免地被撞了好几下。
他死死揪住陆南钩的头发,瞅准时机,猛地顺着陆南钩横冲直撞的力道弯去,腰身绷成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,一把抓住了牢牢刺入地面的孤鸿剑,顺势松开双腿翻了下来。
“咳咳咳咳——!!!”
陆南钩狼狈地咳嗽着,双眼猩红,但见赵敬时拄着长剑起身,四周的漠北兵死伤一片。
而赵敬时孤身一人牢牢护住马车,鲜血顺着孤鸿剑剑身滴滴答答下落,赵敬时手腕一震,鲜血淋漓而落,寒光毕现。
陆南钩心下一沉,知道今日马车上的人是带不走了。
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人?
陆南钩深深地盯了一眼赵敬时,从一旁的漠北兵尸体上抽过缚面,匆匆撤退了。
他一走,赵敬时这才觉得方才碰的那几下泛起了火辣辣的痛,他搓了搓胳膊,心道传闻中陆南钩的本事远在陆北遥之上,现在看来所言非虚。
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些事了,赵敬时收剑入鞘,回身掀开车帘:“没事吧?”
他眼瞳猛地一缩。
车里遍地狼藉,段之平狼狈地跪坐在地,眸子紧缩,喘息剧烈,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一般,惊恐得冷汗直出。
纪凛已经下了榻,单手撑住他:“你怎么了?”
赵敬时刚想伸手,却被段之平一把拍开。
“那个人……那个人……”段之平眼瞳颤抖着,“我见过他!我见过他!!!”
纪凛蹙着眉,一下又一下地安抚:“陆南钩是漠北赫赫有名的将军,你们在战场上见到过也是……”
“不、不是朔阳关,不是战场!!”段之平抱着头,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,“七年前,将军还在……夫人也……他、他就在……在阙州城里出现过!他在阙州城出现过!!!”
纪凛猛地抬眼,赵敬时已一把薅起他的领子:“你说什么!?什么时候!?陆南钩什么时候在阙州城出现过的!?”
“七年前,六月……就在六月!!!”
赵敬时双手一松,居然被这一句话惊得险些随段之平一同瘫软在地。
隆和二十四年,六月,皇帝病重,令肃王靳怀霁监国,坊间传言皇帝意图更易太子,此时朔阳关突发战乱,兵部尚书冯际良作为督军前往战场,发紧急军令回京:
赵平川闭城不出,不予反抗,以边疆安危逼迫皇帝收回成命,要求皇帝下旨更改监国人选。
否则,他就要将朔阳关与阙州城,一并送给漠北人。
*
段之平喝了安神药后沉沉睡去,手里一直死死牵着赵敬时的衣角,待到彻底睡得沉了,才松手放他离去。
纪凛去隔壁换衣服了,赵敬时关上段之平的门,手却没从门扉上离开,整个人都靠着门板滑了下去,疲惫地坐在地上。
还有许多事没搞清,赵敬时拄着头,用拳头狠狠捶了两下。
陆南钩在隆和二十四年六月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。
但若当年赵平川的以军挟政是真的……
赵敬时勾了勾唇,自嘲道:“靳怀霜,那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