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以乘着踏雪橇板,赶往西塞湖,凿穿冰封的湖面,从十余尺的湖水之下,网出用以果腹的鱼获?
是不是可以有能装在货物的雪橇,可以到城外的林中打回更多的柴火,烧制更多取暖的黑炭?
是不是呢?
大雪始终不停。
到了第五日,穴居多天的新任西关刺史王彦朋也坐不住了。
这一日清晨,匆匆忙忙的召集了两三位冒雪而来的几位刺史府属官,以及几十名府兵,勉强在刺史府门外行了一场雪祭。
杀了一只羊,向一片大雪当中撒上米和酒,祈求雪神息怒。
当然,这并没有任何卵用。
就连雪祭之后,张贴在刺史府外布告栏上,宣告刺史府此一政绩的告示,也根本没有人曾经看到过一眼,一个时辰后,就被裹挟着厚重雪片的冷风,卷向白茫茫的天际。
然而终日躲在刺史府,烤着热乎乎炭火的王彦朋,却十分清楚。
根本无需冒着寒风与大雪,再多做什么所谓的政绩。
因为,他已经十分确定的知晓——
哪怕是这样一场几十年难遇的大雪,似乎对虞城、对西关郡的百姓来说,不过也就是一场根本要不了命的考验。
西关郡可真不愧是千锤百炼之地。
从雪落的第一日开始,他们在应对这一场大雪时,所施展出来的本领和能耐,就叫王彦朋叹为观止!
距离虞城百里之外的燕塞山支脉。
蜿蜒于山脉当中的一条西关郡东出的主道边上,池牧带着他的千余禁军人马,已然困在原地四天之久。
大雪初降的第一日,池牧倒不觉难办。
马匹在雪地当中不易行走,池牧便下令,就地扎营,待雪停之时继续行进。
然而当天夜里,池牧在帐篷中,看着黑洞洞的天空,像彻底漏了个大洞一般,无穷无尽的洒下鹅毛般的雪片。
池牧当即就意识到——
大事不妙。
果然,从他们的队伍停下来开始,就再没能整军上路。
若非池牧当晚下令,禁卫军弃置马车,牵着马匹下了主路,涉雪到了山脉的背风口,将营地紧急转移到此处。
恐怕此时他带着的这整个禁卫军,都要被覆盖在几尺深的雪面之下。
行军携带的粮草饮水最多还能撑上两到三日,可是,更严峻的问题是。
今天早上,马匹已然陆续被冻死。
然而这样的连绵大雪覆盖下,他们已很难再找得到,足够千余人使用的,可以点燃的木柴。
马匹死了,他们可以吃肉可以喝马血,口粮一时不至于短缺。
但是没有柴烧,纵使他们这些自认体魄强健,非普通人可比的禁卫军,也熬不到这场雪的尽头。
第32章
第六日,大雪终于有了逐渐变小的迹象。
当日傍晚,当最后一片雪沫洒落地面,西关郡天禧九年冬天的这一场连绵大雪,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。
在它深深覆盖下的,却是千里冰封的起点。
然而,雪落之后,西关刺史府王彦朋,却在刺史府大门外,登上了刺史府的马车,在微微湿润只一层薄雪覆盖,却丝毫不妨碍车马行走的虞城大街上,驾马而去。
“先去西关侯府!我要探望西关小侯爷!再去找苻氏苻明义,本刺史定要慰劳抗雪之大功臣!”
在他车马走过的虞城街道上,都是宽敞又平坦。
城中的每一条主路,都被清理出了一丈宽的大小,刚好可以容纳两辆马车或者畜车交错而过。
清理出来的道路两旁,则是高高的,同样堆积出了将近一丈高的,平整的雪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