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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百个兵马,硬是把人家的房顶拆了换上你那堆光秃秃的废柴,这时候还讲起什么“叨扰”了?

他一个武人,都觉得不伦不类。

他侧目瞧了眼那名侯府私卫队长靳劼。

却见靳劼全程稳稳地一声不吭,丝毫不为他们家小侯爷害臊的样子。

心道,看来自己还是跟着西关小侯爷的时日太短,见的世面不太够啊!

刘子晔却没管这潘队长如何,只继续朝那一家人说话:“本侯爷出来行走卖货呢,定然都是明码标价,一分价钱一分货。方才我那几位匠人,给你们重新更换了更稳固、承重力更强的木质三角支撑结构房梁,算上用料、工费与车马费,一共是八百九十钱。当然,方才本侯已经在你家的钱匣子中自取了,整整八百九十枚五铢钱,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哦!”

这一家人听着刘子晔这一番话,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,只剩下风中凌乱。

刘子晔自顾自又道:“只不过本侯爷这次出来,不方便携带易碎的砖瓦,你们过后自己再寻来泥瓦匠,重新铺上一层泥瓦房顶。动作快点,过冬之前,也不是来不及!”

她声调尽可能温和,然而听在那一家人的耳中,却比这初冬的冷风更加寒意刺骨。

一名被妇人怀抱着的六岁稚童响亮的答:“可是,我们并没有请你来!”

妇人一惊,连忙低声喊了句:“小六,闭嘴!”

说罢,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。

妇人与男人、老人,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煞神侯爷,一时大气都不敢出。

天知道,这煞神哪里受得住这般的当面忤逆!

眼下是拆了你的房顶,真要惹急了他,动手杀些个人,怕不是砍瓜切菜!

潘毅也冷冷瞧着,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子。

这西关小侯爷可是来之前就说了,叫他的兵马谁不服气就杀谁来着。

这不就,到时候了吗?

然而,一片静寂之中,那叫人不敢直视的西关小侯爷,却只神色不明的一语未发。

须臾,西关小侯爷迈开脚步。

在这一家老小哆哆嗦嗦的瞪视下走上前,一把夺过了说话孩童手里紧紧攥着的木质小马。

木马的做工极其粗糙,若不是刘子晔眼力好,怕是都难以认出这究竟刻的是个什么东西!

可这却是幼童唯一的玩物,眼见小马被夺,稚童“嗷呜”一声,气愤委屈至极的哭了起来。

刘子晔见状,露出个心情极好的笑来。

视线自这名幼童起,扫视过十几口人:“便是你们有心要请,你觉得又能请得我来吗?”

说完了这句话,刘子晔拿着人家小孩子的玩具,大喇喇的走了院门,勒马而去。

一行人在刘子晔的指挥下,依次又在几处民房停下。

依样画葫芦的一通施为,将人家家的房顶换掉,自行取够了标称的银钱,打马便行。所到之处,无不物议沸腾、哀嚎遍野。

一直忙到了日落西山,刘子晔这才挥了挥手,示意今天就到此为止。

几百人的住处不易寻,青城的属官为他们腾出了几处宅院,其余的兵士就当街搭起行军帐篷,这般住了下来。

刘子晔自然是择了最好的一处住进去,靳劼以及几位干活的工匠也被她安排到了自己住处的次间。

潘毅也是青城属官不敢怠慢的对象,第二好的住处就给了他。

夜里,靳劼与几个人留在刘子晔的住处,轮班排了值守。

刘子晔这次出来,没有带婢女,亲卫夕映也被她留在了西关侯府,帮着老管家照料苻真儿的一应日常。

不过侯府这些私卫,也是知晓基本的照料,刘子晔也无需他们近身,自己安安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