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句话、一个眼神,她就能随心所欲地操纵人心。
那群人是傻子吗?
什么温和礼貌、值得信赖啊?那是因为至始至终,她都居高临下地在注视而已。
身后有脚步声传来。
北辰的耳朵动了动,他没有回头。
然后一直垂眸看着地上女人的白璃,猝不及防抬起了眼睛——
【看够了吗?】
那双眼眸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呈现,用几乎淡漠到让人恐惧的视线这样警告他。
北辰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。
一种之前几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头顶一路贯穿到了尾巴尖,让他的口腔中收拢在齿鞘中的利齿都下意识弹了出来。
尖锐的齿尖抵上唇边。
他不可自控一般和这双眼睛对视,然后绷紧尾巴和耳朵,慢慢俯下身,咧开嘴角,凑到白璃耳边轻声道:
“这才对,你这双眼睛真好看。”
白璃侧过脸,面无表情地同样和他对视,凑得很近,以至于北辰的吐息尽数呼在她脸上。
她看着那双与天空别无二致,甚至感觉真的囚禁了天光的眼瞳,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回敬:
“别谦虚了,你也是,很漂亮的眼睛。”
一个面无表情,一个微微笑着咧开嘴角——
白璃/北辰:没感觉错,这家伙是相当棘手的,同类人。
追上来的柳入楼和计远只看到他们似乎凑得很近,看姿态像说了什么,但很快两个人就重新恢复了姿势。
北辰依旧插着口袋在轮椅旁边站直,白璃垂着眼重新看向正因惊恐而哭泣的女性。
再靠近些,白璃似乎正在安抚对方的情绪,不得不说很有效果,三言两语后就能看到对方的状态好了很多。
柳入楼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到一旁的北辰。
这人现在倒是看不出刚刚狂奔的架势,反而有些懒散到收敛地站在一旁,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白璃说话。
应该是没有,柳入楼收回视线,一副对惊慌失措的女性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。
调查局里大多数都是这种性格奇怪的怪人,柳入楼竟然有种习惯到熟视无睹的感觉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看向白璃,手上已经熟练地划开终端准备通讯了。
白璃已经悄无声息地操纵着轮椅来到了房门口,她坐在那,可能是身体还是不舒服,此时她向一边扶手微微看着,抬手托着下巴。
睫羽抬起,蓝眼睛平静注视着屋里让人心惊的惨状。
虽然没有柳入楼结合公家经费订到的总统套房那么奢华,但这间也是套房。
从门口一眼望过去能看到的是客厅区。
这家酒店从二十二层开始是套房。
像是他们这一层,采光最好又最安静的地方是白璃和柳入楼的房间,剩下的大概就是不同规格的套房。
这间房间几乎是这一层中,距离她们房间最远的一个。
装潢的还不错,最上面是水晶吊灯,浅灰色沙发下是深色的地毯。
茶几的颜色也是稍微深一些的,上面的花瓶里还有前一天的鲜花,以及中间一个看起来有些旧了的奖牌。
窗帘原本应该是轻盈的白,就像水晶灯上原本应该也都是白水晶。
——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被喷溅的血液染上了色。
白璃操纵着轮椅换了个角度,这次她完全看到了沙发上的情况。
主沙发上坐了个男性,能看出来他穿着体面的银蓝色西装,脚下踩着虽然有些旧了但一看就知道价格很不错的皮鞋。
看起来像是本该赴约,却已经失去生命体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