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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衣者的气质,但易逢初穿上正合身,毫无违和感,仿佛油画里出身良好的乡绅走出了画框。

一场戏剧临近尾声,易逢初终于走到台前。

他手握一根后勤同学租来的手杖,迈步间斗篷轻晃,杖尖有规律地轻点地面,轻响掷地,如同一圈圈在安静舞台上荡漾开来的涟漪,莫名地让所有旁观者屏息倾听。

易逢初扮演的绅士面朝台下,代法律与神灵宣读判决书,宣判主人公自由无罪。

孟司游从侧门溜进来,恰好目睹易逢初的表演——

熟悉的斗篷和手杖装扮,瞬间令孟司游回想起某位降临在副本中的神灵,吓得心脏骤停。

他险些以为,叙事者再度神降了!

但好在下一秒,孟司游就对上易逢初黝黑沉静的眼瞳……那是属于人类的眼睛,其中闪烁着年轻的、具有人性的光彩,而不是叙事者那双冰冷的蛇眼。

孟司游立即松了一口气,肌肉紧绷的肩膀塌下来,解除戒备状态。

他确信,虽然易逢初口中的台词没有丝毫停顿,但神性生物的敏锐感知力必然已经看到了他。

于是,孟司游找了一个角落坐下,一边等待这轮排练结束,一边默默观察来来往往的学生。

“你来A大做什么?”等到中场休息,易逢初就坐到孟司游身旁的位置,好奇地问道,“异管局决定送你来大学进修了?”

由于诸神游乐场的打扰,学历仅停留在高中毕业的孟司游,闻言露出尴尬的笑容。

……可恶,怎么他一个纯种人类,在社会上的学历还没有神性生物高?

凝噎一下,孟司游反问:“你居然没有预见我的到来吗?”

“如果什么都提前知道了,生活还有什么意思?”易逢初漫不经心地转动手杖,“难道你看电影的时候,喜欢被剧透吗?”

“也是。”

孟司游点点头,姿态更放松了一些。

这样的对话,能更加鲜明地提醒孟司游,易逢初与他那位可怕的父亲的不同:

后者惯于在幕后掌控一切,无形的帷幕遮挡住凡人对祂的窥视,没有人能揣测出祂的所思所想,只能满怀敬畏地见证历史,见证祂令一位又一位高位存在陨落;

而前者……

是曾经同窗的同学啊。

在孟司游看来,这一点拥有某种与神秘世界无关的意义。

无论易逢初是否具有非人的神性面,无论他是否掌握继承自父神的威能,他始终和许许多多凡人之子有一段重合的人生轨迹——这就足以让孟司游,把易逢初和其余神性生物区别开来。

随意摆摆手,孟司游切入主题,解释来意:“局里收到报案,A大范围内疑似有异常事件发生,正好我在附近,就顺便过来看看。”

易逢初陷入思索:“大概是什么样的异常?”

“像是那种经典的校园怪谈,有人在互联网上发帖,声称在午夜听见耳旁有低语声,但他迷迷糊糊中以为是隔壁的同学在说话,就睡过去了,第二天清醒过来才意识到——他住走廊尽头的宿舍,根本不存在‘隔壁宿舍’;”

“还有人说,自己在路上和某位同学偶遇,还正常打了招呼,结果后来网上联系才知道,那位同学请病假了,这几天根本不在学校……”

这类怪谈传说很常见,每个大学都有,真假难辨,一般很难惊动异管局行动。

“既然你来这里了,应该是倾向于相信这些传说的真实性?”易逢初若有所思道。

“因为这些传说,集中爆发在最近一周内,不像是纯属杜撰,而且……”孟司游的表情严肃起来,顿了顿,才继续说,“它们都具有一个共性,那就是异常根源都指向‘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人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