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0-180(24 / 32)

静地看着首领,嘴角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:

“在主的指引下,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——代表命运,予你终末。”

首领猛地一惊。

他心知事态不好,没有尝试与真神使徒正面对抗,而是转身就拼尽全力地逃亡。

但是没用的。

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,首领注定只能是挣扎得头破血流的困兽。

布莱斯甚至无需亲身追赶,只是驻足原地,神情依旧柔和地垂眸,像每一个以音乐谋生的流浪吟游诗人那样,娴熟地轻轻拨弄琴弦。

里拉琴的琴声如流水般潺潺淌下,随着乐声共同倾泻而出的,是八阶异能——【历史的回响】。

过往的力量蔓延,层层叠叠的虚影浮现在废墟上。

那些来自过去的人或事物,在残垣断壁间忽隐忽现,使周围的环境骤然扭曲,像是时不时断带卡顿的录像,呈现出“现在”与“过去”的交叠状态。

首领竭尽全力地向远处逃跑,但始终被丝线般的琴声紧紧缠绕。

每迈出一步,他的力量就变得孱弱几分,动作也在混乱的时间里一卡一顿,还时而回退几步,如同身处一个报废的电视机里,在陈旧紊乱的屏幕上,做出荒诞而可笑的表演。

最可怕的是,首领感到,他的存在感正在变得越来越稀薄。

就像阳光照射下逐渐消失的影子,哪怕拼尽全力,也难以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。

“不——!!”

头脑中理智的丝线蓦地崩断,首领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吼叫。

发生了,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!

他在……变回一抹无知无觉的影子!

首领疯狂地掏出所有能利用的道具,拼命抵抗,但“录像”里的存在,又怎么抵抗更高层次的、录像机之外的倒退键呢?

无论做出什么,首领的状态仍然在不可逆转地倒退回过去——

一直、一直倒退回,他诞生的起点。

遥远的虚空之中,红房子彻底沉入死寂,像是一头陡然死去的巨兽。

它的血管不再泵送鲜血,细胞不再分裂新生,原本生机蓬勃的肉壁也变得无比安静,甚至逐渐产生萎缩、腐烂的趋势。

而在布莱斯面前,首领的人形也彻底消散,只剩下一道突兀地停在空旷地面上的黑影。

徒有阴影,上方却没有实体,活脱脱一个恐怖故事。

布莱斯想了想,决定把黑影带回给本体,再考虑如何处理它。

袍角伪装成褴褛布条的触手伸展开来,在空中灵活地游动,把影子扒拉进布莱斯脚下的阴影笼罩里。

又一阵空间撕裂的波动,使徒踏入漆黑深邃的门扉,不见踪影。

……

鲜红的会议室中,墙上的油画里忽地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
在厄尔诺斯的操控之下,画作通道尽数为女巫敞开,红发绿眼的身影从油画中浮现,踏入会议室。

之前,厄琉斯始终难以定位到旧神残留的意识。

因为无数命运线在血肉墙壁间凌乱地交织,不同存在的命运密切地重叠在一起,让人无法分清哪些属于首领,哪些属于那位隐于幕后的意识。

丝线交织,织成掩盖黑山羊存在的天然屏障。

虽然据厄琉斯所知,这位旧神生来没有理智、甚至没有思维活动,只是一具凭借本能搅动众生命运、被权柄倾向支配的强大躯体,但命运领域自带的趋利避害的本能,也让祂能够在必要的时刻,表现得足够“狡猾”。

命运领域的高位者,总能自然而然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道路。

而能够在现任命运的眼皮子底下,隐藏自身的最好方式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