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止柔声道:“好了,我知道了,你也不必说什么,免得亲口拒了我。我可不是裴无忌,会那样不知趣,不知晓自己多讨厌。”
说罢越止翘起唇角,这样笑笑。
薛凝也摸不透越止心思,告辞离开。
卫淮在外等候,折腾一整天,天色已晚。
夕阳西下,暮色四合,天边云彩宛如胭脂色,霞光处处,又浸出墨水般颜色。
薛凝也有点儿累了,被卫淮护着回了驿站。
薛凝拿出自己小本本,写好今日的笔记手札,方才梳洗睡去。
她睡得并不安稳,心里有事,总是不得安宁。
半夜时分,薛凝忽而坐起来,她有些燥,也出了层汗。
她想起越止那淡色的唇瓣一开一合,说出的那些话,说裴无忌太过于圆满,所以性子偏激,容不得一丝一毫瑕疵。
说裴无忌很是霸道。
霸道?裴无忌能霸道到哪儿去?
裴少君说喜欢自己,总不至于因爱生恨,求爱不遂,竟来个强取豪夺的剧本?
越止那张嘴,说出来的话也打了个折扣。
她本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全信。
可是她那一颗心咚咚跳。
她又想,二公子也说过差不多的话。
裴玄应对裴无忌也未至于纯恨,口里说恨,却多少有些感情。
再者裴玄应那样性子也未至于造谣,他说的是真心话,他确实对自己兄长有着难以言喻的,畏惧?
那日常相处间,裴玄应极恐惧的承受着某些压力。
薛凝慢慢捋顺了自己心思,使她介意不是越止那些话,而是裴玄应的反应。
这裴二公子看着也是个老实人。
她心里想明日再去见见二公子便好。
这样想着时,薛凝又缓缓躺下,扯起被子盖好自己。
无论有怎样压力,哪怕心里有事,薛凝亦竭力保证好自己的睡眠。
她合上眼,没一会儿也有了模模糊糊睡意。
要重新入睡时,她脑内浮起越止跟她说的话,和她说,薛娘子我喜欢你呀。
薛凝模模糊糊想,听着也没什么诚意。
到了次日,天还未亮,薛凝便被闹醒。
有玄隐卫士急匆匆来见薛凝,说是出了事,是裴玄应出了事!
薛凝一下子清醒了,匆匆穿好衣,带好装备,
便出了门。
她一颗心咚咚直跳,心乱如麻。
这样乱糟糟的心情里,却流转一缕恐惧,令她身躯发寒。可一时之间,薛凝也捋不出恐惧的来源。
马车上,薛凝也使自己心思静些。
她要闹清楚自己在惧什么?
为何她竟不寒而栗?她不好深思的,又是怎样一回事?
是因为她将裴玄应搅进这件事?
本来裴玄应虽浑浑噩噩,但人没事。她游说裴玄应动起来,让裴玄应跟自己一块儿办案子。
她鼓励裴玄应鼓起劲,有勇气些,最后一次见裴玄应时,她还劝裴玄应好好面对兄弟之间问题。
但越止却说裴无忌不能容物。
不但越止那样说,裴玄应也有类似话语。
薛凝手掌放在膝头,手指慢慢收紧,将衣角那朵菊绣揉得皱巴巴。
她不觉抿紧了唇瓣。
她想,裴无忌对这个弟弟用了些心思的。
若不然,裴无忌也不会去理会那些乱七糟八的家事,帮衬着理睬一些内宅之事。
也费了好些用心。
他一直想做一个好兄长,也盼望自己的弟弟能依赖他,崇拜他。
可若未能如愿呢?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