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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还有这样可巧意外。

薛凝半信半疑,她绝不会赵少康说什么信什么,但也不放过别的可能性。

她令人先将赵少康看出,看看之后廷尉府或者玄隐署,哪处会否将赵少康这个犯罪嫌疑人给拘起来。

沈舟案发当日才买的发钗,跟刘婠告别时还在,之后却落入赵少康手里。

无论怎样,也不是赵少康随便几句话能够摘清楚。

离开了金骰阁,薛凝心里也是沉甸甸。

她想到了裴无忌那杀人之心的理论。

无论赵少康所言是真是假,事实上哪怕到了如今,刘婠也并不知晓自己双手未沾血。

她知晓赵少康性子,知道赵少康一定会否认,知道会查出不在场证明,而那不在场证明是她为赵少康刻意设计的。

她将发钗给沈舟戴上,沈舟那时必然十分得意,因为总是男人给女人花钱,一个男人能让女人给男人花钱,说明这个男人很有本事。

沈舟却不知晓,这是一个杀人标记。

刘婠需赵少康杀人取标,再来跟自己领赏。

一旦知晓淳于安落网,刘婠就快狠准安排这一切,最大限度将自己摘出去。

现在在刘婠自己眼里,她是个逃脱制裁的杀人犯。

薛凝往沈府多走了几次,云氏一开始确实有些犹豫,不过终于还是点点头,允了薛凝重启,开棺验尸。

薛凝倒是并不意外。

一件事最易让人同意的便是沉没成本。

云意如和沈偃闹成那样,已与次子不和,这案子无论怎样都要继续查下去。

开棺当日,亦请了僧道做了法事。

云意如眼眶发红,虽不至于人前失态,可也看出心虚体软。

沈偃也在现场,人前母子二人未至于争执,但彼此间已是淡淡的。

薛凝也没瞒着沈偃,已将刘婠之事跟沈偃提了提。

沈偃从前气质忧郁,如今看来却是更为沉默了。

这几日功夫,沈偃俊秀面容亦添了几分憔悴,眼下亦有了几分乌黑青紫。

沈偃看来休息得并不好。

一旁有有沈家仆从掘土起棺,薛凝亦在一旁候着。

瞧着沈偃这样子,薛凝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她妙目打量,沈偃亦察觉得到,亦轻轻侧过头。

然后沈偃说道:“多谢。”

薛凝有些意外,多少有些不明所以。

沈偃轻轻说:“谢谢你肯相信我。”

如今满京城皆知沈偃对刘婠十分痴迷,当然这亦并不假。也许便有人会觉得,沈偃会将一些事透给刘婠。

薛凝心想,其实沈偃颇为敏感。

她只说道:“我相信沈少卿一定知晓分寸的。”

沈偃却摇摇头,他轻轻抬起头,容色微缓:“也许我如今行事,未免会有心无力,幸得有你。”

裴无忌也会帮他,可与薛凝不同,裴无忌会帮得太过。裴无忌会以沈偃本身出发,然后,也许真相和手段并不算最重要。

薛凝却温厚而平静,在一片惊涛骇浪中,却是能不偏不倚。

薛凝却摇摇头:“这是公事,也是工作,沈少卿,你不用特别谢谢我的。”

她一双眼是黑白两色,是白水银里包含着黑水银,这样的黑白分明。

那一片沉浊中,薛凝也是冷静而安宁。

沈偃在那片摇摇欲坠痛苦中,仿佛亦定了定。

薛凝想了想说道:“纵不是你,我亦要查出真相。”

沈偃轻轻说道:“那便是因为我运气好,恰巧认识你了。”

浮土刨去,沈舟棺木亦露出。

众人起了棺,抬将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