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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。

也不知晓薛娘子心里怎样想,申靖还脑补出些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调调。

薛凝也未曾察觉到申靖眼底深处那一抹同情。

她打开匣子,内里有一枚玉佩,做工十分精巧,玉质十分莹润。薛凝虽不懂玉,却也能看出是上上佳品。

本朝亦不能随意佩玉,寻常商贾并无佩玉资格,坊间玉也不能贩售流通。亏得薛凝还有个便宜郡君身份,否则还不好拿。

好在裴无忌所赠也不是什么钗簪头面首饰,赠枚玉佩并不显得暧昧。

薛凝也落落大方系在腰间。

她窥见申靖也似略松了口气。

申靖离去之时,特意扫了卫淮一眼,似有几分惊异,不过并没有说什么。

至始至终,卫淮并没有说什么。

薛凝上了车,马车滚滚,薛凝想着申靖方才神情。

其实男女八卦只不过是个添头,她收了裴无忌赠礼,加上因沈偃缘故跟裴无忌的一些来往,申靖便觉得她算是自己人。

裴无忌去年回到京城,关于他的传闻也多,加之薛凝住在法华寺,愿意不愿意都听了一耳朵。

裴无忌回京城前为北郡司马,属从郡尉。北地郡位属边塞,本地郡守通常兼任军职,郡守长孙安兼本郡都尉,节制一地军事。能担此要职,必然也是深得宫里信任。

长孙安是名将,不过岁数比较大了了,已将七十。人老则力衰,加之近年边关无战事,边贸互市又经营得红红火火,长孙安这性子亦是愈加的平和安顺。

而且长孙安是裴后的人。

当初是裴后举荐,长孙安方能为北地郡守。

是故裴无忌到北地郡任职,长孙安也颇多相让。偏生裴无忌也不是那等你谦让他也退的性子,裴无忌是得寸便进尺,张扬不行。

是故彼时裴无忌这个北郡司马十分招摇,奉承者众,军中多有趋炎附势之辈依附裴无忌,以盼攀上裴家得个前程。

听闻因山高皇帝远缘故,裴无忌在北地郡极是招摇。

这贵族子弟一失了约束,便不能安顺,行事未免显得轻狂。

据说彼时裴无忌恣意任性,是杀了人的。

京中迷恋裴无忌的女娘不少,恨不得将裴无忌给挖个底朝天,她们自然也知晓这些事。虽是如此,裴无忌人气倒是有增无减。裴无忌在外双手染血,沾染人命,又兼容貌俊美,身份尊贵,哪怕知其凶戾,亦有不少女娘吃这一口。

当然喜欢裴无忌的女娘亦有不吃凶戾人设这一套,人前为裴无忌分辨,认定这些传言虚无缥缈,不过是造谣诋毁。大夏是有国法的,岂会杀无辜之人却无事?无非是因为嫉妒,所以造谣传谣。

所谓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,无非是太多人羡慕嫉妒裴无忌罢了。

那时薛凝也听过这个传闻,不过也未想到居然轮到自己查这个传闻。

薛凝心思沉沉。

依薛凝看来,裴后这个长辈对裴无忌这个侄儿十分爱惜,铺垫前程。如若裴无忌真杀了人,事情已经压下去,何必再翻出来。

但也未见得。

如若裴后太过于爱惜这个侄儿,自然不想裴无忌名声有瑕疵,这又是劝裴无忌不要过分花心思打扮,又是抬裴无忌为玄隐署署长各种造势。

也许裴后觉得,自己会因提拔之恩以及私交徇私。

不过皇后娘娘并没有把自己招入宫,耳提面命什么的。

这样想着,薛凝拉开车帘,打量跟随自己一道来的卫淮。

少年和薛凝差不多岁数,却十分冷寡,略蕴稚气俊雅面颊上隐隐透出几分倔强。

他性子没什么存在感,但样貌却很有存在感,面上浮着墨色的刺青,就宛如美玉上添了花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