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开,也没太多放心上。
一抬头,却察觉越止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。
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好似沾染了几分淡淡雾气,虽是和煦,偏生又令人看不清楚深浅。薛凝不免想起越止三言两语,逼得常氏自尽时样子,知晓越止绝非样子上看上去的那般和气。
这时节裴无忌人在马上,心尖儿却生出若干焦躁,甚为不乐。
他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生闷气,亦暗暗有些惊讶。
略略回想,脑海里却浮起了薛凝那道俏丽身影。
其实之前他已知晓这位薛娘子跟越止走得很近,时常有说有笑,很是谈得来。
那时裴无忌并不放在心上,毕竟他也没那么关心薛凝。
可如今,他觉得自己待薛凝过于刻薄了些。无论如何,这个薛娘子也没那么坏,又帮衬自己许多。也许他应该劝薛凝几句,而不是任由薛凝跟越止来往。
不知为何,裴无忌忽却想起曾经越止回禀的话。
那时越止说这位薛娘子说不定是妖精夺舍,并非原来那位,因为薛凝私底下跟身边婢女那么讲。
裴无忌当然不会信这些荒唐话,也未如何放在心上。
可如今,裴无忌心底却略略一动,竟荒唐觉得有几分可能。
那女娘种种举止,仿佛并不是裴无忌所认定的那种虐待婢女的阴暗批。
裴无忌蓦然甩了一下头,只觉得甚为荒唐,没料到自己居然试图去信这等荒唐说辞。
他心里冷哼一声,心忖薛凝怕是不知晓越止究竟是什么样人,方才跟越止笑语盈盈。
刑房之中,灯火映在了越止清俊苍白的面颊之上。
在越止跟前,却是被落了铁链锁住的林衍。
林衍脸色苍白,再没平时的秀雅风流,他蓦然打了个激灵,好似终于回过神来,意识到自己如今处境。
林衍厉声:“公主呢?莫不是她已弃我不顾?如此水性杨花,岂不是会有损她的名节?无论我做什么事,还不是想要配得上她。可是到头来,她却嫌我龌龊不堪。”
他冷声:“公主已是我的人了,她还能去哪里?若她不肯救我,整个京城便会笑话于她,说她有眼无珠,举止轻浮,也不是她自诩的玉洁冰清。”
林衍甚至恨自己之前没当着灵昌公主面说这些话。
他讨好灵昌公主惯了,更何况当着公主面扯出私底下那些勾当,林衍亦隐隐有些,惭愧。
可这样的惭愧也很浅薄,如今已经烟消云散,更使得林衍心尖儿不觉掠动了恨意。
若灵昌公主不肯搭救,他亦宁可玉石俱焚,毁了公主名声。
再如何,灵昌公主也不过是个女娘。虽受陛下爱宠,可也是女子之身,凭什么那般肆无忌惮。
越止轻轻皱了一下眉头,令人用布条缠住了林衍的嘴,既防林衍自尽,又防林衍胡言乱语。
越止言语倒是柔柔:“玄隐署虽刚设不久,却请了几个老人,会的花样也是不少,更会一些精细的活计。譬如在人头顶轻轻划开一道口子,灌入水银,然后整个身子的肉就会一点点的挤出来,留下一张完完整整的皮。”
“这褪了一层皮,那肉没有死,还能动一动。”
说罢越止指甲轻轻划过林衍额头,一缕凉丝丝之意直冲林衍脑门,使得林衍忍不住大叫一声。
越止也只笑了笑:“这样刑法自然是假的,不过是些小说里刻意夸张的猎奇之笔。试过便知晓人不能活,没什么意思。”
林衍面色却骇白一片,浑身发抖。他知晓越止是戏弄自己,听闻越止私底下心狠手辣,曾为前太子幕僚时手段残忍,在太子府能止儿夜啼。
这样清俊秀丽郎君,却想阴暗处湿润的苔藓,生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