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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。

眼下,河畔已经没什么人了。

居尘呆呆站在江边伫立了一会,后知后觉领悟出郡主娘娘口中的时机。

她确实错过了很多好时机。

看来,连老天爷都不想帮她了。

雨水顺着她的鬓发落下,居尘站在江边,对着白茫茫一片的江畔,彻底红了眼睛。

河堤杨柳依依,柳条随着风雨左右摇晃,那一道被淋得瘦瘦小小的身影,甚为可怜见儿。

到底有人没看下去,急匆匆驱使江中一艘画舫转了船头,向船家借了一把伞,踩着踏板下来,亦步亦趋走到了她旁边。

油纸伞撑上头顶,居尘猝不及防转过首。

“宋徵之?”

居尘的睫羽被水珠浸湿,眼前有一些轻微的朦胧。

他熟悉的冷冽斥声,透过雨声抚过她耳畔,“下雨怎么不打伞?”

居尘擦了擦眼睛,“来的路上下的,我怕你在等,没来得及拿。”

宋觅眉宇轻蹙,笑了一声,“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
言下之意,他看见下雨,当然会找地方躲着雨等,她大可准备好再过来。

居尘鼻尖一酸,再度蹭了蹭眼睛,低声呢喃,“你还不是傻子……”

连老天爷都不帮我了。

你却还在这。

“你怎么到船上去了?”话音甫落,居尘四顾环望,好像除了船,这四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雨,突然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,“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久?”

宋觅沉默片刻,勾起唇角,“我还以为,李大人想当一只食言而肥的小狗。”

居尘略有一顿,继而便被他拉进了怀中。

至元初年,二月,黄昏。

东都城下了一场延绵无尽的雨,洛河十年一度的鹊桥没有出现,节日庆典也被临时取消。

但他一直等的那个人,终于来到了他身边——

居尘再次坐到了小白拉拽的马车上,她浑身淋湿,并不想累及宋觅,他却不愿放手,一路将她揽在怀中。

推开辞忧别院的大门,宋觅叫来热水,将她湿漉漉的衣裳褪下,重新整理了一遍,期间自然免不了不悦她淋雨的行为。

“就不怕生病?”宋觅帮她绞着头发,冷声问道。

居尘干咳一声,轻咬下唇,战略性转移话茬,默然抬头看他良久,一直看到宋觅轻笑,“你这么看着我作甚?”

她说:“我记得前世的事情。”

这一句话,无异把她对他的察觉一并交代。

宋觅顺着她发梢的手蓦然一顿,面上不算有太大的起伏,愣怔过后,轻描淡写笑了笑,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居尘短促的沉默,道,“是不是在仙鹤府的那天?”

绞完头发,宋觅起身,将桌上温好的姜茶递给她,“差不多。”

居尘捧着杯盏,心中的猜测落了定,眼神愈发晦暗起来。

她能想像他当时心里一定又惊又喜,就像她方才一路过来,除了诧异,难过,羞愧,内心深处,仍是放起了一簇簇火树银花。

这是没有比拥有弥补遗憾的机会,更叫人欢喜的事。

正是因为如此,居尘更加憎恨自己当初轻而易举就同他提出了别离。

居尘眼眶一红,哑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
宋觅没有搭话,只是侧身坐在她旁边,把玩起她一缕头发。他这一副样子,往往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,居尘同他处了两世,渐渐有一点领悟出他不动声色的皮囊下,流转着一些隐晦的情绪。

他判断不出她这一句道歉,为得是什么。

是对于前世的内疚亏欠,还是对于今日的姗姗来迟;是想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