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要嫁给林大师兄,背地里喊他几句哥哥,也没什么不可以,他还能碍着这份情面,多疼她一些。
是以她以往一有什么要求,最喜欢的,就是追在他身后,喊他宗白哥哥。但也有些时候,她会毫无缘由地这般喊他,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。
林宗白对上她碎着光晕的眼睛,心口骤然发沉,他反复将指尖扣入掌心,冷静许久,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“公主,该回家了。”——
吐蕃使团在元月底的最后一个吉日,顺利抵达了东都。
第三日赐宴北御苑,一大清早,居尘来到苑门前,代表太后娘娘,辅佐使团女眷进苑入席。迎完主宾,她一直等到永安公主来了才走,只为了给她引路。
永安还是一如既往,见人便笑,但对于较他人更为熟稔的居尘,她笑得尤为真切,是打心里露出了重逢的喜悦。
太后娘娘派人将她从山寺接下来,也命尚服局为她精心打扮了番。永安显然没穿惯如此沉重的锦衣华服,掀开车帘的动作,有些笨拙。
居尘贴心上前,扶她下轿,俯身帮她理了理身后的裙摆。
永安一直待在寺庙里边,甚少出席这样大的场面,难免有些拘谨,她俩一同缓缓穿过水滨,岸旁珍稀园中的两头白狮,察觉有人路过,猛地朝笼前走了几步,露出骇人的獠牙。
永安捂住心口,一时间吓得有些畏缩。
居尘拉住她的手安抚,“别怕,它们出不来,这园里也有驯兽师。”
永安长吸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,居尘担心她后怕,特地走在她前头,前行几步再回眸,又发现她正好奇地盯着那两头白狮张望。
居尘心中不由叹笑,“殿下,我们先入席,待会臣再带你回来观赏,这苑里好看的地方很多,臣可以带你都逛一遍。”
永安顿了顿,柔声道:“居尘姐姐,别喊殿下,也别称臣,好吗?”
居尘颔首领命,一句清越低声的“永安”,成功获得了小姑娘两个浅浅的酒窝。
筵席在射弓场旁边的阁楼开宴,登上三楼,永安与居尘前往珠帘后同太后娘娘请安,依她老人家的吩咐,矮身坐到了她膝前。
三楼皆是使团中的贵宾,太后旁侧就近两桌分别是吐蕃大王的母后与妹妹,居尘为娘娘作通译,反应灵敏,释义通俗有趣,令她们全程几乎实现了无障碍交流。
永安在一旁倾听,不由朝她露出敬佩的目光,殊不知居尘人生第一本关于吐蕃语的书籍,正是她前往草原和亲之后,亲自所著。
这厢女眷席面相谈甚欢,四周忽而出现了一些涟漪般的骚动,太后娘娘闻声看去,只见不少贵眷家的女儿,不由往珠帘前靠拢。
前方射弓场内,一名身着青缘墨色窄衣,腰细银丝束带,脚踩乌靴的美男子,不疾不徐地迈向了垛子前。
居尘根本不用朝前去看,且听四周那一片暗自狂跳的春心,便知来者何人。
宋觅并非朝廷挑选的伴射武臣,本不必亲自下场,此刻却来到垛子前,引弓搭箭,大有同场上武臣一较高下之意。
他原先并未更换射弓装束,本是就着一身广袖长袍,坐在了台前漫看。听完内侍宣读今上旨意,赐下两国臣子御酒对饮,而后吐蕃使团与大梁的竞射之臣一同入场,吐蕃大王底下的使臣手持弩箭,瞄着靶子盯了半晌,发箭射出,正中靶心,袁峥在此之后,几乎未有片刻的停顿,拉弓便是一箭,直接穿透靶心。
围观的大梁臣子齐声喝彩,宋觅两眉微蹙,凝着袁峥在垛前那一副高大颀长的背影,忽而生出一颗较量切磋的心。
只见他也未作停顿,一箭亦是如流星逐月,直透靶心。
四周霎时乐声大作,战鼓狂擂。
太后娘娘瞥见那一抹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