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又在凤阁忙了一晚。
居尘眼神闪烁,低声称是。温氏满意笑笑,而后免不了泛起一丝心疼,双手搭上她的肩膀,端详了会她的面容。
她本担心女儿夜以继日忙乎,面容难免消瘦蜡黄,如今看着却还好,虽清减了几分,肌肤仍是莹润如玉,甚至要比寻常更加光彩照人,犹如春日桃花,遭到阵阵雨露浇灌,娇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。
想必宫中的伙食尚可,温氏安下心,欣慰拍了拍居尘的肩膀,将她带回院中,共同用膳。
居尘为温氏盛汤。
温氏望着满桌丰盛的早膳,回想起今日是十五,依例李岭应当来陪她,她一早起来忙活,含笑唤人去叫老爷来房中用膳,他却派人回话说吴氏已经备膳,他今早在落霞阁用。
温氏捏着竹箸的指尖泛白,忍不住对居尘道:“你父亲近日对你多有赞许,你闲来无事,也可以多同他交流一下为官之道。”
这样,李岭自觉在梧桐苑有了同道中人,有了可以倾诉烦恼的对象,便不会成天到晚往落霞阁去了。
然居尘并非李岭的同道中人,她沉默看温氏一眼,轻声问道:“父亲赞许女儿,阿娘很高兴?”
“自然高兴。”
居尘忽而很想问她,是因为父亲的赞许让她高兴,还是因为她的优秀让她高兴。
话到嘴边,她迟疑了片刻,咽了回去。
居尘默然望着温氏,情不自禁地想,如果阿娘知道她昨晚同一个男人孟浪了一夜,她是否会支持她勇敢去追求自己所爱之人,即便那人高高在上,所有人都觉得她痴心妄想;还是会觉得她不懂自珍自爱,明知几率渺茫,竟还上赶着倒贴,丢尽她的颜面。
居尘看着她,看着这世上自己最为至亲的血脉,翕动嘴唇良久,不敢吐露心声,所以无法知道答案。
她低下头,默默从桌上,盛了一碗素日李岭最爱吃的小米汤。
李婉瑜从梧桐苑悄然走过,看见居尘吃过早膳,正准备回房更衣,一道忙碌充实的倩影,马上又要朝着天皇贵胄所在的地方而去。
她近日议亲不顺,受了父亲不少指责,反观居尘,犹有节节高升之态。
李婉瑜垂头丧气回到落霞阁,李无忧又在呢喃北御苑盛宴,他从昨日回来就一直在说,用尽他迄今学会的所有溢美之词,去描绘当日的盛况,去夸赞那位权势滔天的蓬山王。
李婉瑜双臂往桌前一摊,耷拉着脑袋,惘然举目盯着眼前的女工篮子半晌,忽然转身同吴姨娘道:“我也想做女官。”——
铜镜前,居尘换好衣服,明鸾将她今日准备给太后娘娘上呈的折子从书桌上取来,居尘看见书墨,才猛然回想起她借的那本游记忘了带回来。
明明借书才是初衷,被他当面一搂,抛掷脑后。
居尘惭愧自己竟如此重色轻友,不得不在黄昏散值,硬着头皮再度上门讨要。
免不得又被按在书架前,来回啄吻许久。
好在昨夜男子吃得够饱,状态餍足,见居尘小腿发软,双手抵在他胸前,眼中布满抗拒之色,松手将她送回了家。
第二天,居尘捧着游记来到皇城脚下,有意在散值之后,进一趟后省,把它送往永安手中。
这几日,太后娘娘一直将永安安排在宫中留宿。
而就在今日,宫宴之上,吐蕃大王对于两国结盟的条件,同太后娘娘提出联姻,愿将自己的王后之位许出,择选适宜的皇室女眷,与大梁修百年之好。
太后娘娘当即应允,承诺五日之后,将选出适宜婚嫁的皇室女眷,同吐蕃大王相看。
居尘得知这个消息,站在前往后宫的二门前,捏着手上游记,静默
许久,同守门勾当官笑道:“贵人见笑,今日临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