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斗起嘴来,女帝无奈伸手打断,薄露笑意道:“既如此,那不然你俩合一起,出一个节目就好了。”
林宗白躬身站在旁边,闻言不由狠狠点头道:“刚好一个是明皇,一个是杨妃,合一块就也谈不上谁需要谦让谁了。”
只见殿中对立的两人,不约而同蹙起眉梢,不可置信地指向对方,“和他/她?”
林宗白见状,更加看热闹不嫌事大,转首便朝着女帝作揖,噙笑道:“别说,微臣还真有些期待他俩同框的样子。”
毕竟他俩在朝堂上出了名的不睦,相庭抗礼已有多年。眼下竟要一起合作,绝对能让这场筵席,蓬荜生辉!
女帝倚在罗汉椅上,支着下颐,笑靥生花,“朕也很期待。”
两人:“……”
圣人的金口已开。
便是赶鸭子上架,牛不喝水硬按头,居尘也不得不默默在每日下值后换上舞衣,硬着头皮跑去王府,在他那偌大的花园里,水榭边,当着一群白色的水鸟飞禽前,同他大眼瞪小眼,搂搂抱抱起来。
唯一令居尘没有预料的是,她本是一个挺有重量的人,一落在他手中,宛如飞燕般轻盈起来。
她原先还以为,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嘲笑她的体重,甚至每天都要反复鞭尸的。
可整场舞跳下来,他俩配合默契,竟无一丝错漏——
为了营造最好的舞台氛围,林
宗白将阁楼的灯光,聚集在了最中间的位置。
所有的观众,挪移到了幔帘后方昏暗的地方。
两人分别从东西两侧,缓缓进入舞台中央。
传闻杨妃身上拥有胡人血统,是以舞曲一开始,由居尘先站上舞台,一身环佩玉铛,叮铃作响,半截细白的腰身浅露,手捧着一把胡琴,踩着舞步,仰天而视。
宋觅负手而立于一旁,抬眼漫看,仿若明皇在欣赏眼前女子的每一寸美丽,唇角衔笑,目中隐有脉脉,暗含其中。
此刻的他神情自然,不乏融入舞台的轻车驾熟感,可在上一世,宋觅犹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穿着舞衣,站在水榭边等他,他的身躯,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僵滞。
他早已看习惯她身着官服长裾,乌发一丝不苟地裹入软翅冠宇的严肃模样,乍然恢复了娇俏的女儿身,他有那么一瞬,竟有些不敢认。
发现他终于到来,她蹙起蛾眉,在排练前,脆生生地开口警告:“不许占我便宜!”
他呵地冷笑了声。
可一场凄美绝伦的爱情舞曲,怎么可能没有肢体上的触碰。
他的手敷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,将她捧起,犹如捧着一朵盛世娇花,而后弯腰翻转,这朵柔软的花,便倚到了他的肩膀上。
他感受到她轻吐在他耳畔的如兰气息,也嗅到了她身上那一抹淡淡的,只属于她的体香。
她靠在他胸膛,两人相拥相视的瞬间,他低下头,凝望着她如画的眉目,似清风,如明月。
那一刻,他忽而明白了当年为何会有那么多少年郎,前赴后继地,想要约她去看花灯。
他不可抑制地浮想,那样一双澄澈美丽的眼睛,若是映入繁华的灯光,撩人的夜色,将是一场怎样蛊惑人心的美景,说是绝色,亦不过如此。
舞台上,居尘演绎完了俏皮的前奏,将胡琴一放,朝他伸出手。
宋觅的身形颀长而健美,居尘个头并不矮,一到他手上,却显得小鸟依人起来。
翩若惊鸿来照影,宛若游龙戏水滨。
风吹仙袂飘飖举,犹似霓裳羽衣舞。
他们跳出了一场相识,热恋,盛宠,再到最后,是生死的别离。
杨妃含泪离世的那一段,居尘眼角入戏的泪珠一落,宋觅的心口,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