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一局,玩了三局过,这回,林宗白噙笑道:“上点难度。”
这一次,居尘从锦囊中抽出一张纸条,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两个正楷小字,“喜欢”。
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鬼,运气好的是,这回轮到她最后一个描述。
游戏开始,居尘忙不迭竖起耳朵倾听。
“这是一种可以终结理智的东西。”
“脑子可以接受劝告,但它不能。”
“像风一样,不需要去看,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。”
“容易迷失自我。”
“一旦出现,一旦发生,就无法斩钉截铁画去一个句号。”
……
居尘听着听着,不由在心中砸舌,瞧瞧,听听,不愧是娴宁郡主调教出来的一帮学子,这云里雾里的描述,完全和她的词汇吻合,又搞不清是什么。
紧接着,轮到她前面的宋觅,他沉默了会,开口:“是只字不提,却期待别人提起。”
居尘愣了愣,宛若池边草木上的一滴夜露坠落,心口泛起了一丝微澜。
他的表述,同其他人一样模糊。可他的喜欢,会只字不提吗?
她虽谈不成十分了解他,但这么多年的分庭抗礼,她对于他的脾性,还算摸得比较清楚。
蓬山王并不是一个避讳谈及自己喜恶的人,对于很多事物的态度,他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这么久以来,只有一件事发生在他身上时,他为了不让人发现,从头到尾藏在了心里,直到逝世,才露出了一些端倪。
旭阳见居尘迟迟不说,提醒她开口。
其他人并没有因为宋觅的描述,流露出丝毫的猜疑,这令居尘心中不由抽了一下。
她思忖了片刻,轻启贝齿:“它是纯真的,而世上唯一的纯真,就是不思考。”
显然,她蒙混过关。显然,她察觉到了一丝自己同他们纸条里词汇的区别。
这令居尘不由更加关注起宋觅的描述。
第二轮描述中,他说:“无法准确说出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,因为时间太久,发现开始的时候,就已深陷其中。”
第三轮,他说:“那一刻起,你的快乐与悲伤,将不再由你做主。”
第四轮,他说:“心中密密麻麻,眼前一纸空白。”
第五轮,他说:“原以为时间会是解药,原以为就是一场过路的雨,但雨停后,沼泽再也没有变回清流。”
当他话音甫落,周围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细微的惊叹。
他说得太好,好到大伙儿都忘记找出那个隐藏的鬼,沉浸在他的表述中。
好到居尘明明赢了,却觉得自己彻彻底底输了。
众人打开纸条,旭阳看了居尘手中的词汇,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是暗恋和喜欢。怪不得我们找不出,这对词的差距,确实不大啊。”
居尘牵了下唇角,心中不由呢喃自语,不大吗?
那为什么她前世一直没有发现。
是她太迟钝,还是他太擅长伪装?
如果不大,她怎能从一个“只字不提“,轻易区分其中的差距。
她又为何,忽而觉得心底泥泞不已。
她的心,也早已因为这场雨,变成了一片泥足深陷的沼泽——
好玩归好玩,这游戏也确实有些伤脑筋,几局下来,大家都有些疲累了。
旭阳提出玩一些简单的缓一缓脑子,在林宗白的建议下,最后选中了击鼓传花。
击鼓传花的规则十分简单,花落谁家,要么抽选才艺,上前表演,要么选择回答问题。
林宗白将鼓和花以及抽取的锦囊,准备得一应俱全。
鼓声响起,游戏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