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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……"

让他穿成这样,就是为了过来玩水?

看到那片丹雘色,金九自觉不妥,赶紧找补道:"那就待会再玩。"

她究竟想做什么?

赵朔玉捧着那束荷花,接过她递来的莲蓬,疑虑愈发深。

小船穿过荷花深处,终于抵达一处湖中孤亭。

远远望去,那有个西寇国来的女子,穿得繁丽,朝她们招手时连同身上金饰都在叮叮当当作响。

"无难!"金九看到她,忙挥手打招呼又接连喊了两声。

赵朔玉往日在勾栏呆过,听出来那是西寇语,具体是什么他却听不大懂。

等到小船靠岸,将麻绳固定在木桩上,等候多时的仆从迅速过来放置厚重木板让人走上孤亭。

金九笑眯眯地与那女子说话,顺手扶着赵朔玉坐下。

他这才注意到面前有块挺大的木板,女子打量他*两眼后坐在木板后,捡起地上木盒又开始说起他听不懂的语言。

"她在说,让你多笑笑,眉眼舒展,画起来才好看。"金九握紧他的手,眼中盛满了光,"这可能会是永远能传下去的一幅画,夫郎确定不多笑笑?"

永远能传下去?

宋十玉想到什么,胸口跳动微微加快。

她这是什么意思?要靠这幅画做些什么吗?

不等他问,面前画师已经望过来,削出尖角的炭条在纸上摩擦出细细碎碎的动静。

浅棕色眼瞳中映出二人身影,准确无误勾勒出外形,然后逐渐往里增添细节。

从额前碎发到眉眼,再到相握的手,衣摆下的黑靴……

湖面被风吹皱,也吹下纸面多余炭末。

逝去的时间浮跃在纸上,一点一滴刻画出二人神态衣着。

亭中冰块融化,流下的水随着墙面淌入长满黄花的元宝形状草丛。

远处金乌降落,仆从撑起伞,遮挡直照而来的日光。

直至天边镀上金色,画师才放下炭条,转过木板。

只见那张厚厚浅红笺纸上画着两个人,她们坐在圈椅中平和望来,面上带着几许笑意,交握的手大大方方放在扶手上,昭示二人关系。

油纸伞放下那刻,残阳透过画纸,乌色深炭刻入眼瞳,望久了竟有些模糊。

金九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这幅画已经印上琉璃方片。

画纸被两片琉璃夹在中间,正中烛火点燃,将画上细节照亮。她描摹夹着的炭画,用錾刻刀雕出细白纹路,直至外边天色完全黑透,这才放下手中工具。

最后一片琉璃画做出。

她瞥向木桌手边的红色庚贴,盯着上方赵朔玉的名字看了半晌,又望向累起半人高的琉璃片,慢慢铺在桌上。

有些放不下的,只能放在地上,数了数,整整二十八片,恰好是他的年纪。

金九转身,望见昏暗金工房内还未砸开的巨大石模。

她若选择砸开,哪怕有图纸,也再不会有人能制出这种东西。

极,是极致。

最高处。

最顶端。

金工匠人无法追逐的存在。

既然题目已经出在这了。

那无法制作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东西,也是“极”。

金九下定决心,拿起锤子。

烛火有一瞬的摇曳,人影晃动。

“砰!”

敲石声起,崩裂无数碎石块。

遍地金粉骤然被灰色粉末覆盖,直至混做一团,再分不出你我。

“侯爷,她该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