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玉,又为什么不能接受赵朔玉……
听说她去求了帝君,被杖责了,可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坚持,他也在努力啊……
温热血色流入眼中,视线一片通红。
他倒在地上,眼角全是被泪水稀释的暗红,似红烛滴落,神像垂泪。
夜风吹过,油尽灯枯。
烛油淌下,凝成血潭。
"你当真想好,放弃沧衡城的一切,去找她了?"
"是。"
"我给你一份诏书,还有一块腰牌。其他的我安排给了阿世,若你决意留在外边,我会让人给你备好财金。若是你与金九闹翻,随时可以回来,沧衡城城门随时会为你打开。"
"帝君费心了。抱歉,我,是我任性,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……"
"你还知道麻烦,唉,我们赵家就只出了你们这脉情种。"
对话不知不觉从生疏到熟悉。
两人忆起当年赵朔玉父母还在时的景象,眼中皆露出怀念。
赵国舅一生只娶了一个妻,二人私底下吵起架来动刀动枪,却是恩恩爱爱又轰轰烈烈过了半生。
"我也会像我父亲那样,寻到知心人的……"赵朔玉腕上金镯沉甸甸的落在褥子上,被他皮肤熨地发烫,"不用担心我,我会找她问清楚。"
于是,他修养三日后从宫里出发了。
离开沧衡城一路颠簸,御医说撞柱时脑中被撞出了淤血,渐渐的便看不大到。
阿世发现了他的异状,急急去寻了医师过来看,赵朔玉死活不愿,催促着赶紧走。
他性子执拗,快到金家所在的城池时更是急迫,昼夜兼程下硬生生把路程缩短七八日。
现在到了金家。
也闻到熟悉的冰冷金属气。
听到她说已与澹兮退婚,宋十玉数月积攒的委屈似洪水冲塌斗门,尽数宣泄在金九身上。
他用力捶打金九手臂,连腕上的金镯都成了帮凶,如镣铐般一下又一下砸出闷响。
金九默默承受,等他哭完,发泄完再出声。她知道他现在看不到,细心护着他的手,免得砸到其他地方磕疼。
赵朔玉泪水砸落,在她衣袍上迅速晕出湿痕。
他压着声音质问:"你明明动了退婚心思,为什么不告诉我!一封信,一封信都不给我留。你知道,我等了你多久吗?你只要对我说上一说,我也不会做这许多可笑之事。如今我抛下一切,你究竟怎么想?为什么半句话都不留给我!"
"金怀瑜,你知道……我有多恨你吗?我恨你,恨你明知我已无血亲,却仍三番两次丢下我。恨你不给我留下一丝半缕念想。我真的恨你,你的心,就跟你做的金器一样,又冷又硬。"
赵朔玉情绪已然在失控边缘,若不是顾及周围还有人在,他不必压着声音说话,连生气都如此克制。
金九懵了,她不是留了信在盒子里吗?
藏得可好了,保证不会被宫人搜到。
赵朔玉吼出第一句话时已经后悔,可他实在忍不住。大段话说完*,他听不到她回应,更看不到她表情,又惊慌失措地抓住她袖子,生怕她觉得自己粗鲁不讲理抽身而退。
金九缓缓揽住他,用帕子拭去他满脸泪水,见珍珠粉被他的泪冲刷出道道斑驳,干脆替他擦干净。
觉察到她在卸去自己妆容,赵朔玉挣了下又被她拉住。
"别动。白玉无瑕,俗物掩覆反倒有碍。"金九看他眼睛里仍有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