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准备去她府上做客。”
左右他都是要对不住澹兮,横刀夺爱,但他又不是不给补偿,不要脸又如何?是金九把他送回这个位置,他以势压人怎么了?
他澹兮有家人有族群有亲妹,失去金九,没什么了不得。
而他赵朔玉呢?形单影只,只有她。
侍从一听,头大如斗。
他们新来赵朔玉府上的皆是宫中出来的侍卫,怎会不明白这不合礼数。
他硬着头皮劝道:“公子,这不合适。都察院已经参您调戏女官,帝君又找金大人问了才放下此事。再来一次,对您名声有碍。”
“哦。”赵朔玉点头,话锋一转,“那你去不去?”
侍从不说话,默然立在原地,态度明确。
“你若不去,行,我自己去。”赵朔玉起身,放下茶盏。
侍从急道:“公子,你这又是何苦?前日李家已差遣人去帝君面前打听您的婚事。比起女官,李家小姐更合适您现在的身份啊。”
身份。
果然又是身份。
他不曾主动要过的身份。
画地为牢的身份。
赵朔玉冷笑:“说完了?我要去找金怀瑜。”
见他如此执迷不悟,侍从不由气结,他转念一想,这边劝不动,总能去劝劝金九。而且他听说,金九再过一个月就要回去继承家主之位,帝君又给足整整一年休养假,期间大半年都见不着面,届时再深的感情都淡了,不如现在依着些。
侍从行礼告退,却被赵朔玉看出端倪。
那日赵朔玉亦在殿上,自是知道金九要离开沧衡城回家休养。也正因如此,赵朔玉追她行踪追得紧,知她每日出现在大理寺才放下心来。可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,一旦她离开沧衡城,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追去。
他才刚回到城内,接下来还有认祖归宗,册封爵位一堆事,帝君必然不肯让他走。
但他如果不走……
那他怎么阻止金九与澹兮成婚……
金九看似浪荡,却对自己人护短得紧。
她可以为星阑遮风挡雨,等到澹兮成为她的人,再想分开,除非他动手杀了澹兮。
可赵朔玉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,且不说澹兮是他的救命恩人,金九又会怎么看他?
一个没有感恩之心的人,必然狼子野心。
到时,她不会再爱他了……
二人之间,永远隔着澹兮,她的青梅竹马,这样让赵朔玉怎么受得了。
他低头看着树影移向正中。
夏季暑气蒸得他微微发晕。
四周侍从剥下黑甲也不像普通侍从,连杂役小厮都不是他的人。
想让金九尽快回心转意,二人之间消除隔阂,又能让帝君松口帮自己,亲自下旨把自己送进金家的条件是什么?
赵朔玉捂着额,扶着躺椅边重新坐下。
“公子,差不多该吃药了。”侍从提醒。
澹兮几天前来过,明面上是好心好意嘱咐赵朔玉注意身体,即使缠丝蛊现已拔除,巫药也不能断还要吸上半年云云,暗地里却在赵朔玉面前炫耀和金九的婚事近在眼前。
山里来的心眼少,不知事以密成,言以泄败。
他赵朔玉,世家大族出身,独自复仇数十年,有的是见不得人的手段。
望向屋内书架上的两罐竹筒,赵朔玉接过点燃的细长烟斗,慢慢思索该如何布局。
微风吹拂而过,屋檐下风铎敲出金石脆响。
各类公文压下,堆在桌案,如此忙碌当口,偏偏还得接着修改述职簿。
吏部人来催,严厉斥责她的疏忽懈怠,警告三日内再不上交会影响考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