呀,你干什么嘛,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,讨厌~”
一瞬间,金九感觉自己在逛窑子。
她精准定在最下方的金盒上,拿出锉刀和小撬棍,卡着榫卯机关点将它卸下,边卸边笃定道:“你是我三舅那边的金器。”
每家摆放的金器性情并不同,主人家是什么性情,养出来的金器自然就是什么性情。或有例外,那肯定是转了许多手,金器有了自己的脾性。
金盒急道:“诶,诶,小辈不懂事,快把我安回去,有问题的又不是我。你去找你二叔那的盒,是他坏了又不是我!”
“玉玺在哪?”金九懒得跟它们掰扯,再次摸索起来,甚至尝试伸手进去触碰中间金柱,她已发现那根金柱上似是用磨镜粉和琉璃液,给人造成视觉错位,实际中心容量比她想象中要大许多。
可她手指刚伸进去不到一寸,金器便纷纷叫嚷起来:“别碰别碰!钥匙不在你怎么开嘛,到时候不小心触到机关,腐液淋你一手,这辈子就不用做金工啦!”
金九听到这,立时缩回手:"钥匙?什么钥匙?"
"赵朔玉藏起来开匣子的钥匙啊,我听说,他藏到兴宝斋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能不能找到又是另外一回事,他可聪明了~"
既然说到这,金九干脆问:"玉玺在不在匣子?"
"在呀,你不是发现我们的奥秘了。"
两尺高度,四层匣盒。利用榫卯结构穿插,可旋转可调位。表面上不过是普通但富贵的金匣,顶多有些小巧思。谁能知道它竟藏着数十年前丢失的玉玺。
金九目光从金柱顶端落在底部,如果没有猜错,玉玺就在那,可若是没有钥匙,她不好贸贸然去开。祖母虽也是自己的启蒙者,但二人做事风格不一样,便注定她们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。保险起见,去找钥匙也总比冒险拆卸强。
她将匣盒装回,即使再想逃避也是不能。
金九心跳得极快,轻声问:"赵朔玉……如今还活着吗?"
发出嘈杂声音的金器顿时安静下来。
过了许久,才有道陌生的老人音响起:"他不是跟你一起跳下来了吗?怎么问我们还活没活着?"
果然是他……
真的是他……
皇室嫡系血脉,一生清廉,替帝君登基之路保驾护航的赵国舅之子。
为保玉玺下落不明十几年,隐姓埋名堕入风尘,独自复仇,形单影只的赵朔玉。
意料之中的回答。
金九确定是他的那刻,提起的心终于稳稳落地。
她的任务完成了。
二人之间,也要落下帷幕。
不过一介普通女官,怎能配上他……
以后若在朝堂看到,怕也要避着些……
金九默默垂下脑袋,已经做了好几日心理准备,真确定二人会就此分开之时,胸口依旧闷痛,酸涩从喉咙染上鼻腔,她盯着桌上小巧玲珑的圆刀,苦笑着想要落泪。
原来从出宫那刻,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。
不靠谱的狐狸说自己是个狗屎运昌盛的命格,起初还不当回事,现在想来,命运已经眷顾她太多太多。
宋十玉就是命运与她收取的代价,让她真心喜欢上他时骤然抽走所有。
真像画本子里写的,走到最后,失去爱人,只剩钱、权等等冰冷之物。
金九深深叹口气,将点燃的蓍草扑灭后,整个屋子瞬时寂静。
耳边嗡嗡响的动静慢慢消失,她听到外边传来的鸟啼。
打开屋门,金九与上官月衍说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