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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道,“小叔叔死了,我亲自动手的。”

果不其然,辛之聿似冷笑似嘲笑,“哼”出一声,给了破绽。

姜姮心中,没有丝毫难堪,或是屈辱。

她清楚,在过去几年的很长时日中,辛之聿不可能不知晓这长安城中的风吹草动,但这件事,必须再由她亲口说出。

她谨慎想着,将一件完完整整的事,删去一些,再调整细节,留下仍完整的一件事。

她的的确确做了的事。

“也许你不信……他死后的几日,我整宿整宿的做梦,梦中见到的人,有他,也有你。”

她说着,感知到了辛之聿的视线,就沉沉冷冷的,压在她眸子上,是要透过她的眼,分辨她话中的真假。

都是实话,

很多时候,骗人该用谎言,但有时,实话作用更佳。

姜姮顿了顿,调整了一下声音,正要再次开口,提前听到了辛之聿的声音。

“分得清吗?”

四个字。

自始至终,他最在意的。

“分不清。”姜姮声中,眉眼中,都带着诚实的困惑,“一开始,以为全是他的影子,后来,却发现是你……可什么时候,梦中的人,变成了你,就弄不明白了。”

若辛之聿继续问,她会说更多细枝末节。

比如,梦中的情景,并无太多温情,时常有刀剑的冷光出现,经常是一幕又一幕的,很浓烈的爱恨。

还有一些真实,她不会说。

就如,那最初拿着剑,抵在她脖子上,吓得她从梦中惊醒的人,是姜濬。

她分得很清,因为辛之聿的剑,向来是很稳的。

姜姮垂着头,低眉顺眼中,竟有几分忧愁,宛若一朵暴雨后的花。

这副模样,是她刻意叫辛之聿看见的。

当然,极有可能,他是能看出她的别有用心的,但这并不重要。

辛之聿真正在意的是什么?

姜姮想,无非是一点真情。

他太重感情了。

果不其然,在姜姮做完了这处戏后,辛之聿就无言了,他安静得站立在原地,久久注视她,久久无声。

姜姮没看向他,连余光也不曾,但在某一刻,两人都真切地看见了彼此,也不再保留什么,只剩算计和算计赤/裸相对。

过了一会,他转身离去。

同一时刻,四周的兵卒收齐了刀矛。

姜姮松了一口气,远远望着辛之聿背影走出院子,离开视野,清楚此时,自己是要跟上去了,但余光中,朱巧妹狼狈的身影,如此显眼,叫人无法忽视。

“阿巧……”姜姮上前,往朱巧妹走去。

她身前身后的几人,显然对辛之聿的心思是很了解的,见姜姮走近,退后了一步。

姜姮将地上的朱巧妹搀扶起身,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身上的尘土,低声道,“此地,不能再待了,必须离去。”

未等到回答。

朱巧妹仍旧望着朱阿婆,绵长的视线变作了最初的她,要与母亲血溶于血,肉连作肉的她。

姜姮心中一跳,握着她胳膊的手加重了力气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姜姮急声问。

朱巧妹大梦初醒般,缓慢侧过头,望向了她,一双眼是赤红一片。

姜姮一顿,再次开口,“

阿巧,我还未同你,说过我的过去吧?宫中,是有许许多多的富贵,是许多人究其一生都难以见到、想到的奢靡风光……但是,你知道我阿娘吗?她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,心也善,她死了。”

“死在我和阿弟的眼前,是我爹爹动的手。”

“她死前,和我谈过一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