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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人。

眼见她将说出更刺耳的话,也不去看辛之聿面色如何,姜姮急出声,半呵半命令,“别动她!”

“你怕我,杀她?”辛之聿顿了一顿,像是发现了了什么,正眼看向朱巧妹。

她身量不高,此时小小一个,被反手压在了地上,沾了满脸的泥土,瞪着一双眼,愤怒地望着他。

他问:“她是谁?”

姜姮揣测着他的意图,并不贸然出声了。

刚才的一句话,本就是急中出错。

辛之聿不急,他的属下很快拎来了另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。

这个女人,显然比地上这个更懂规矩,一到朱家院子,就双膝下跪,磕着脑袋:“罪奴阿秀……见过……大人。”

她自称罪奴,并不知晓,她以为的贵人,才是真正的罪奴。

一个小兵踢了她一脚,命令她,将所见所闻都如实说出口。

陈阿秀不知所以,却因在深宫待过几年,明白许多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道理。

她虽一直向姜姮献殷勤,却不代表,她就有那一份忠心。

况且,姜姮也早不信什么忠心耿耿了。

听着陈阿秀颠三倒四将所有话说出,她闭上眼,再睁开,又是望向朱巧妹。

“正如你所闻,她与我而言,是萍水相逢。”姜姮道。

最初时,二人的确是萍水相逢。

因她的善意,因她的蓄意。

姜姮说着,不指望辛之聿会轻易相信,但她必须要说。

为了……

那一点死灰复燃的良心。

“同你我当初。”她道。

辛之聿的目光,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,看她蹙眉思索,看她唇瓣张合,看她满肚子的算计,想使在他身上。

姜姮说到“当初”二字时,他只想冷笑,可太久未笑了,嘴角提不上去,继续冷冰冰地凝在一条线上。

也无所谓。

反正,他是不信姜姮的,一来,是朱巧妹太过于一心向着姜姮,二来,则是以他对姜姮的了解,不觉得她能与人平安无事地朝夕相处。

若不是朱巧妹显然是个女生,他几乎要怀疑,姜姮又以某种手段,招揽、魅惑了谁。

“姜姮……”

要杀了谁,死了谁,才能看她痛哭流涕?辛之聿想。

又一声——

“报告将军,屋内还有个老阿婆。”

两个小兵生生将昏迷不醒的朱阿婆抗了出来,又重重放在地上。

其中一人上前探了鼻息,汇报:“人已经没了。”

至于是何时没了,却说不清,毕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,没机会呼救。

姜姮眸光微动,算不得大惊失色,但也不复最初的冷静。

她飞快地看了辛之聿一眼,径直上前,探出手,先是放在了朱阿婆鼻下,又是掀着她的眼皮。

辛之聿看着,却在想,她是从何时何处,学来这些手段的?又是为何人,焦急万分地探着生死?

只片刻,那不信服的臂就软软地落下了。

朱巧妹已然白了一张脸蛋,两行清泪从眼中涌出,又汇成了一道,直直淌入了身下的黄土中,后来,那黄土的颜色愈发深了,深得像是烤焦般。

竟是她涌出了血泪。

“阿娘……娘……娘……”

声断断续续,很低,像是心碎的声音,隔了一层皮肉

的身子,透了出来。

朱巧妹想往前去,可这幅场景并不能叫那几位经历了刀山火海,锻炼出一副铁石心肠的兵卒动容,她依旧被死死地压在了黄土地上,只有十根指头深深陷入了土中,一点一点,一点又一点,去够着远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