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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
辛之聿又自言自语般:“太复杂了。”

姜濬看着他,忽而想说一声,其实爱一个人并不复杂。

是他们将这种纯粹的欢喜变得浑浊。

可又是无端怅然,许多遗憾,混沌的思绪捂住了他的口,姜濬眨了眨眼,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幽幽眸光。

他有一瞬间冲动,就这样死在辛之聿剑下,带着回忆和爱离去,终结在重逢之时。

“辛小将军……”姜濬缓缓出声。

辛之聿同时开口:“你只是幸运了一点,但还不够幸运。”

最终他收回了剑,笑一笑,几乎天真的,说出了这个宛如诅咒的话语:“她会舍弃你的,就像她舍弃我一般。”

辛之聿未再注视他,目光越过姜濬,落在了他身后亮着光的屋子。

他甩去了剑间的血,收入剑鞘,到了这最后时,他还是没有动手取了姜濬的命。

对他而言,杀人太容易,爱人却很难。

爱太复杂了,混杂了权和欲,他快分不清了。

万俟洛亚正在不远处等待,身侧跟着十来人,都牵马,细看皆配有刀剑。

见他出现,万俟洛亚上前一步。

辛之聿看了他一眼,从他手中接过马匹缰绳,利索上马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第77章 心虚可那是爱,爱是藏不住的,就算口……

姜濬换了一身干净衣物,回到屋中,轻轻关上了门,似也隔绝了屋外的喧闹。

斑驳烛台侧,一人单手撑在桌面上,托着腮,目光融在了烛光中,娇懒疏离,只在见姜濬走近时,嘴角才扬起了一点点天真明媚的笑。

“阿姮……”姜濬轻唤她,“抱歉,久等了。”

他不愿住入宫中,姜姮便常常出宫寻他。

像今日,被不请自来者打扰的事,时有发生。

姜濬又道:“下次,还是由我去长生殿寻你吧。”

“嗯。”姜姮百无聊赖般,将手中书卷翻了两下,又随手扔在了不远处,“好无趣的故事。”

姜濬顺手将这书卷拾起,轻轻卷起收好,放在了一旁书架上,同时为那个“无趣故事”做着解释。

声如人,也温润,或许是因夜色微凉,新添了几许空谷幽涧似的冷清。

姜姮望着他的背影,像是根本不在意他所言,只自顾自地嘟囔着:“这处住所太过偏远,来一次,光光路上,便要耗不少时辰,实在累得慌。”

“不如回未央宫住吧?长生殿那么大,光住我一人,也显冷清……”

“阿姮。”姜濬继续整理书卷,“我在这儿很好,无需大动干戈。”

姜姮摇摇头,不理:“那些人一个个自诩风雅,实在烦人,今日找你,明日还要找你,可说来说去,都是一些无聊的话。”

姜濬像是轻笑了一声,垂下眼:“我左右是无事的。况且,也并不是人人都是附庸风雅之徒。方才你所见的裴老,便是极有学识的学者。”

“况且,未有成年诸侯王,长居宫中之理,你莫要为我坏了规矩。”

他说着,整理书卷的手却不自觉停顿。

其实这个举动是欲盖弥彰。

姜姮自幼便不是手不释卷之人,反正不爱读,又怎么会翻箱倒柜,白白浪费力气?

这书架上,没有丝毫翻动痕迹,还是整整齐齐模样,一眼便能瞧出来的。

姜濬自嘲一叹,是他无端心虚了,人一心虚,便要手忙脚乱做些事。

如实说,声又轻:“方才,辛砚出现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姜姮答,语气随意。

姜濬转过身来,身前又漫出了血,鲜红的血,惨白的脸,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