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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温良恭俭让。

姜姮想,他得死,真的。

那日放跑了辛之聿和万俟洛亚后,因来往亲眼见证人许多,又误伤了百姓,朝中大臣多有异言,朱北原以为姜钺会冷他许久。

未曾想到,不过几日,这位九五至尊又派人召见了他,依旧带着那股阴冷的笑意,高高在上又孤身一人地坐在崇德殿高处。

朱北跪下磕头:“小人见过陛下。”

姜钺斜来一眼,也未绕圈子,淡淡道:“阿姐想见辛砚,你可有何法子?”

朱北琢磨了一下帝王心思,还是含糊其辞地道:“听闻长公主的人,已经暗自寻找他两日,还未结果?或许是早离了长安城。”

“但阿姐是想见他的。”姜钺道。

朱北眸子一转,也了然:“陛下是想,派出宫中卫兵一同寻找吗?”

姜钺看了他一眼,点头。

朱北笑:“小人明白。”

两宫卫兵数千人,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儿,又配有最好的马驹。

哪怕要上北疆,下江南,都能日行千里,何况找几个人?

只是,姜姮要见辛之聿。

见而已,生的,死的,又有何区别呢?

第76章 对峙“因为你同我一样,都不愿心爱之……

长安城内,巷子底,一处小屋。

万俟洛亚一推开木门,便有极浓烈的血腥味袭来,令人作呕,只好屏住呼吸,也顾不得新换的衣和靴,快步淌过满地波光粼粼的血泊,走入了院中。

辛之聿正在井边执剑擦拭,眉眼低垂,发也柔顺,身侧有一只略旧的木盆,乍一眼有大家闺秀的滋味。

只满盆的红,辨不出是添了多少血和多少的水,才调出如此艳丽的红。

万俟洛亚的视线快速掠过满地的尸体,无声在心中得出了一个数。

算上昨日的十三人,今早的二十二人,午后的十八人,到今夜,已有近百人前仆后继的赶来,都是想要取辛之聿的性命,反而成了他剑下的亡魂。

他不动声色地望向辛之聿,将他上下打量,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把因饮足了血,而散着森森寒气的普通铁剑上。

于是微微一笑:“还是不打算离开长安城吗?”

辛之聿也看他一眼,很轻很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
万俟洛亚忍着恶心,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,小心捏着手,从尸体身上摸出一个腰牌,递给辛之聿瞧:“又是宫中卫兵。”

故意轻松地笑,“是谁这么急不可耐要杀你?姜姮?”

“不会是她。”辛之聿收回了剑。

万俟洛亚:“你为何笃定?”

“只是‘死’,太无趣了。”辛之聿站起了身。

万俟洛亚挑着眉,想了想,还是未能理解这句话,也不在意,跟上他:“是谁派的人已经不重要,今日长安城内外,通缉令上,皆是你我画像”

言下之意,二人在大周的疆域内,已无容身之所,除了死,再无出路。

又问,“你想好了吗?北疆的天地,才是你归所。见你落寞,就连我也是于心不忍。”

他跨步上前,伸出手,想做伯乐。

这声邀请,不是他首次提出。

万俟洛亚决心回北疆,大概是在猎苑那几日,看到那群养尊处优且大腹便便的文臣武将时,就有了这个念头。

或者更早。

是的,在听闻如铁剑一般,让勇猛的狄族战士为

之胆怯、分裂的辛家军,却被握剑人亲自折断时,他第一次升起了这个念头。

万俟洛亚想,即便他自幼习周礼,又在大周国都内待了数百人,但骨子里还是带着狄人茹毛饮血的野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