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皇帝与纪皇后亲子,但作为一个被怀疑过血脉的皇子,储君之位于阿蛮而言,已必然是无缘了。
为自保,也为来日的荣华富贵,姜姮应该与她其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们交好,这才是最恰当的道路。
但这些话,他们都不敢与姜姮说。
就连连珠也放轻了声音,有几分小心:“殿下……您还是要去建章宫吗?”
姜姮手下放着一套宫女的衣物,她点头:“嗯,总要见过阿蛮,我才算放心。”
只是建章宫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,这朝中上下宫内宫外的所有视线都盯紧了此处。
她想要混进去,不是一件容易事,甚至会引火上身。
想来想去,只有浑水摸鱼,才能有机可乘。
这是姜姮想了一路,想出来的蠢办法,虽然蠢,但别无他法。
连珠也点头,一番思量后还是压下心头的担忧,选择了支持,她拿起衣物:“殿下,我为您换衣挽发吧?”
“好……”姜姮正要起身。
连珠将她的发往后一拢,就要为她脱去身上衣物,姜姮忽得想到了什么,就按住了她的手,一双眸子亮得耀眼。
“连珠,我混不过去的。”
“他们盯着建章宫,自然也会盯着我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连珠喃喃。
“我不会放弃阿蛮,他们也知道,既然如此,我只管光明正大,让他们为非作歹去。”
姜姮说得坦坦荡荡,只眉眼间有隐约戾气。
“仅一件事,只有
你能为我做,我要知道,这件事为何而起,因谁而起。”
不可能是被迫殉主的女官苏氏。
也不可能是孝文太后身边的其他人。
这桩事到底有多少是真,尚且存疑。
那碗药,是姜姮递出去,又一口一口喂的,在此之前,在皇帝的示意下,更有无数碗相同药物进入了长乐宫。
姜钺实在无辜,但无人会相信他无辜。
姜姮恨恨。
策划此事的人实在厉害,不是招招见血,却能让姜钺永世不得翻身。
这样的人是个祸害,不能留。
连珠也意识到此人的危害,答应会小心行事。
只眼下还有一个问题,姜姮凭借昭华公主的身份,可以顺利进入建章宫吗?
这次不是寻常小事,皇帝态度坚决,宫中卫兵也不一定会听命于她。
姜姮思索着,视线落在了一旁架子上,架子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木弓。
若无此事发生,她该和辛之聿一起练箭的。
姜姮起身,一手握住弓,拉了拉弦,只能拉开微不足道的一点。
果然不行了,她在骑射一道上本就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,只要几日不练,上天就会将她那一点努力痕迹无情抹去。
姜姮犹豫再三,还是来到偏殿。
幸而,眼下的辛之聿还是醒着的。
他坐在窗边,一手是书卷,一手是茶盏,他在静静翻阅,身姿有慵懒风雅之气,像是天生的贵人。
姜姮看着,心中安定了许多。
“阿辛……我遇到了难事。”
姜姮从身后抱住了辛之聿,又将脸颊贴在他后背。
辛之聿放下了书,将她拉到了身前,握住了她的手,又认真注视着,是一个倾听姿态。
“我在。”他如此说道。
姜姮还在犹豫。
要让辛之聿,同她一起去吗?
她清楚他的本事,以一敌十不在话下。
只要有辛之聿陪同,她就能稳妥地闯入建章宫了。
但……真的能让他出去吗?
姜姮